训练赛复盘会上火药味十足。
"这波明明可以越塔！"宁祉煜指着屏幕，"你非让我撤？"
姜枝的激光笔点在数据图上："敌方中单消失3秒，辅助留闪，越塔成功率不足40%。"
"我能操作！"
"操作个屁。"
姜枝调出另一组数据，"你上周裴擒虎同样情况越塔三次，成功率0%。"
训练室安静如鸡。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宁祉煜怎么反击。少年盯着数据图，拳头捏得咯咯响。
"还有问题？"姜枝挑眉。
宁祉煜突然笑了："领队姐姐这么关注我？连上周数据都记得。"
他歪着头，泪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该不会暗恋我吧？"
姜枝"啪"地合上文件夹："散会。"
走出训练室，她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宋迦瑶发来的消息：
[瑶瑶]：怎么样？和186小狼狗同居的第一天？
姜枝回复：
[枝枝]：建议绝育
走廊拐角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姜枝抬头，看见宁祉煜倚在窗边喝草莓牛奶。
夕阳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把白色T恤染成橘红色。
"喂。"他晃了晃牛奶盒，"晚上真要去？"
姜枝绕过他："工作。"
"那群人..."宁祉煜突然抓住她手腕，"手不老实。"
姜枝低头看了眼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紧紧圈住她的腕骨，热度透过皮肤传来。
宁祉煜顺着她的目光，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
"我自有办法。"姜枝从包里摸出录音笔晃了晃，"职业习惯。"
少年盯着录音笔看了两秒，突然转身就走。
姜枝以为他又要发脾气，却听见他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九点前没回来我就去掀桌子。"
赞助商饭局比想象中还恶心。
"姜小姐酒量不错啊！"
秃顶男人又倒满一杯茅台，"来来来，敬我们美女领队！"
姜枝端起茶杯："抱歉，酒精过敏。"
饭桌瞬间冷场。
宁祉行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
但没等姜枝说话，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哟，喝着呢？"
宁祉煜双手插兜站在门口，身上套了件oversize的黑色卫衣，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睡醒，"加我一个？"
赞助商们眼睛一亮，立刻招呼他入座。
宁祉煜大咧咧地坐到姜枝旁边，长腿一伸，差点踢到对面秃顶的膝盖。
"我们Koi选手难得赏脸啊！"
秃顶又开了一瓶酒，"来，走一个！"
宁祉煜接过酒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递给了宁祉行："我哥代喝。"
他咧嘴一笑，"未成年不能饮酒，法律规定。"
姜枝差点被茶水呛到。这货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生日，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写着成年。
饭局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
每当有人想灌姜枝酒，宁祉煜就会突然插话；有人"不小心"碰到姜枝的手，少年就"恰好"打翻饮料。
到后来连宁祉行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失陪。"
姜枝起身去洗手间。
走廊里，她对着镜子长舒一口气。
镜中的自己妆容依旧精致，但眼底已经浮现疲惫。
她摘下栀子花发卡，轻轻抚摸花瓣上的刻字。这是母亲化疗前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就这么喜欢？"
宁祉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姜枝迅速别回发卡，转身时差点撞到他胸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偷窥也是职业习惯？"姜枝推开他。
宁祉煜没动。他低头看着她发间的银光，突然伸手，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淘宝九块九？"他轻笑，"Liar."
姜枝拍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确实。"
宁祉煜耸耸肩，"不过..."他弯腰凑近，"
你刚才说'不用了李总'的时候，录音笔根本没开。"
姜枝瞳孔微缩。她确实忘了按开关。
"所以，"少年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么你是个菜鸟，要么..."
他指了指她的发卡，"那玩意有录音功能。"
姜枝的心脏漏跳一拍。
栀子花发卡确实是特制的，花瓣背面藏着微型存储卡。这是她举报LGM时的秘密武器。
"想象力不错。"
她推开宁祉煜，"建议用在比赛复盘上。"
回到包厢，宁祉行已经结完账。
回到基地已是深夜。
姜枝洗完澡，发现门口放着杯热牛奶和一张便签：【解酒的——没下毒】。
字迹龙飞凤舞，末尾画了条丑兮兮的锦鲤。
她端起杯子，草莓的甜香扑面而来。
正要喝，手机突然亮起，是训练室监控提醒。这个点还有人？
监控画面里，宁祉煜正坐在电脑前复盘今天的训练赛。
屏幕上暂停的正是他和姜枝争执的那波团战。少年反复拖动进度条，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
姜枝放大画面，发现他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分析要点，旁边还画了几个问号。
"口是心非的小鬼..."她轻啜一口牛奶，甜味在舌尖化开。
放下杯子，姜枝打开电脑调出宁祉煜近三个月的训练数据。
她本打算做个针对性分析，却意外发现一个规律，每次商业活动后，他的操作精准度都会下降5%左右。
"原来如此。"姜枝若有所思。
不是任性，而是真的影响状态。
她正要做进一步分析，房门突然被敲响。开门一看，地上放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运动裤，上面贴着便签：【穿好了，满意了？】
姜枝差点笑出声。
抬头时，她看见走廊尽头的影子一闪而过，某人逃跑时连拖鞋都跑掉了。
回到桌前，姜枝在分析报告末尾加了一行字：【建议减少非必要商业活动，至少比赛前三天完全停止】。
保存文件时，她的目光落在栀子花发卡上。
窗外，上海的夜空开始飘雨。
姜枝轻轻抚摸花瓣上的刻字，第一次对明天的工作有了些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