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轻声说。
宁祉煜愣住了："...什么？"
"我不该说那些话。"姜枝声音发抖，"也不该...不该让你这样冒险。"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下去："所以？二队不去了？"
姜枝沉默。
"哈。"宁祉煜冷笑起身，"我就知道。"
"我留下。"姜枝突然说。
宁祉煜僵在原地："...什么？"
"我留下。"姜枝重复，声音轻却坚定，"不去二队了。"
少年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涌："为什么？因为怕我再去飙车？因为怕我哥怪罪？还是因为..."
"因为我怕你出事！"姜枝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看到那辆车差点掉进江里的时候，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宁祉煜的眼神变了，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某种近乎温柔的复杂情绪。
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姜枝不得不仰头看他。
少年精致的下颌线，微微凸起的喉结，还有那颗该死的泪痣，在近距离下形成一幅令人眩晕的画面。
"吻我。"宁祉煜突然说。
姜枝瞪大眼睛："什么？"
"你说你留下。"少年声音沙哑，"那就证明给我看，吻我。"
会议室安静得可怕。姜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胸腔。她看着宁祉煜近在咫尺的唇，那抹淡淡的粉色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姜枝闭上眼，缓缓踮起脚尖...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宁祉煜突然后退。
"算了。"少年声音冰冷，"我不要你的怜悯。"
姜枝睁开眼，看到宁祉煜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拔又孤独。她想叫住他，却发不出声音；想追上去，却迈不开腿。
最终，她只是站在原地，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深夜，姜枝坐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面前摊着未完成的战术分析。
窗外，陆家嘴的灯火依旧璀璨，黄浦江上游轮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闪烁的光痕。
手机震动起来，是宁祉行发来的消息：
【他没事，在房间睡觉。】
【今天的事公关部会处理。】
【谢谢你留下。】
姜枝没有回复。她轻轻拉开抽屉，取出那个栀子花书签——【To 最凶的领队】。指腹摩挲过刻痕，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
【Koi的鱼钩永远为你而弯。】一滴眼泪砸在书签上，晕开了墨迹。
姜枝迅速擦干，将书签放回抽屉最深处。桌上，明天的训练计划还等着她完成，亚洲邀请赛的对手资料堆了厚厚一摞。
职业选手和领队，这才是他们应有的关系。必须是这样。
只能是这样。姜枝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工作。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训练室里回荡，像是某种无言的诉说，又像是心碎的声音。
七月的上海闷热如蒸笼。
SJ基地训练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姜枝将栀子花发卡重新别好，抬头看向战术板。
距离亚洲邀请赛还有三周，队内训练强度已经拉满。她敲了敲白板，示意队员们注意："今天重点练习野区入侵。雷霆战队最近换了打野，风格更激进，我们必须..."
训练室门被推开，宁祉煜端着杯草莓牛奶慢悠悠晃进来。
少年今天一头黑发柔顺地搭在额前，他右手还缠着绷带，但已经能灵活使用手机，王者荣耀职业选手的标配设备。
"迟到了。"姜枝看了眼手表，"三分十二秒。"
宁祉煜把牛奶放在她面前："排队加热。"
"借口。"
"真的。"少年凑近，身上淡淡的草莓香混着薄荷须后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微波炉前面排了五个人，我一个个求他们让我插队。"
姜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SJ的明星选手，粉丝口中的"Koi神"，为了杯牛奶在基地厨房卖萌装可怜——不由得嘴角微扬。
"笑了。"宁祉煜像是发现新大陆，眼睛亮晶晶的，"领队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姜枝立刻板起脸："坐好，训练要开始了。"
"遵命~"少年拖长音调，晃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途中还顺手揉了把林景的头发。
林景捂住脑袋抗议："煜哥！发型！"
"反正也没人看。"宁祉煜戴上耳机，冲姜枝眨眨眼，"对吧，姐姐？"
姜枝选择无视这个称呼："今天训练赛采用新战术，宁祉煜主攻敌方蓝区，林景随时支援..."
训练赛开始，宁祉煜的状态出奇地好。他的露娜在野区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月下无限连的弧光精准得像是经过精密计算。
即使右手有伤，左手操作也丝毫不显滞涩，反而多了几分出其不意的灵动。
"蓝buff刷新了。"姜枝通过耳机提醒。宁祉煜的露娜一个飘逸走位切入敌方野区，却在即将拿下蓝buff时突然停手，任由对方打野抢走。
"宁祉煜！"姜枝皱眉，"你在干什么？"
少年透过玻璃隔断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领队姐姐，野区刷新的不是buff，是你的脸皮。"
训练室瞬间爆笑。
林景笑得从椅子上滑下去，商时序疯狂捶桌，连一向高冷的沈烬之都别过脸去肩膀直抖。
姜枝耳根发烫，强装镇定："专心比赛。"
"我很专心啊。"宁祉煜操纵露娜完成一波三杀，"专心看你。"
姜枝决定不再接话。但少年显然不打算放过她，每次经过分析师席位都要故意放慢脚步，或者对着隔断玻璃做鬼脸。
团战胜利后，他甚至用技能在地图上画了个爱心，被裁判警告"不当游戏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