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的瞬间，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宁祉煜的绷带完全崩开，鲜血顺着手掌滴落。
少年却不管不顾，从背后抱住她，染血的手按在她胸前，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你看..."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流的血都是...爱你的形状。"
姜枝感到一阵眩晕。温热的液体渗透衬衫，与她的心跳共振。
那颗蓝宝石戒指硌在锁骨处，冰凉刺骨。宁祉煜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急促而潮湿，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风。
"放开吧。"她轻声说。
"不放。"
"宁祉煜..."
"叫我Koi。"少年收紧手臂，"就这一次。"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是队友们找来了。林景的嗓音格外突出："煜哥！枝姐！你们在哪？"
姜枝趁机挣脱怀抱，头也不回地冲向酒店侧门。身后传来宁祉煜撕心裂肺的喊声，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少年可能摔倒了，可能手伤发作，可能...
但她没有回头。转角处撞上匆匆赶来的宋迦瑶。闺蜜抓住她的肩膀："枝枝！怎么了？我听到..."
"带我走。"姜枝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马上。"
宋迦瑶看了看她染血的衬衫，又望向远处被队友扶起的宁祉煜，瞬间明白了什么："车在那边。"
坐进出租车后座，姜枝终于崩溃。泪水决堤而下，打湿了胸前那片血迹。
宋迦瑶紧紧抱住她，像安抚婴儿般轻拍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
车窗外，三亚的夜空绽放着最后的烟花，璀璨如星雨，转瞬即逝。
电竞中心后花园乱作一团。宁祉煜半跪在地上，右手鲜血淋漓，染红了草坪。
FMVP奖杯倒在一旁，底座敞开，里面的戒指不翼而飞。
林景手忙脚乱地掏纸巾，商时序直接脱下T恤按住伤口，沈烬之用法语骂着脏话，谢存则沉默地挡住闻风而来的记者。
"让开！都让开！"队医拎着急救箱冲过来，"怎么弄成这样？！"
宁祉煜任由他们摆布，目光却死死盯着姜枝离去的方向。鲜血从指缝渗出，滴在刚才她站过的地方，形成一小片暗红色的污渍。
"她走了？"少年哑声问。
林景红着眼眶点头："瑶姐带她上车了..."
宁祉煜突然笑了，那笑容破碎得让人心疼："她说...她是主动放弃的选项。"
"煜哥..."
"多可笑。"少年抬起血淋淋的手，指向自己胸口，"明明这里...已经被她占满了啊。"
队医趁机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宁祉煜很快昏睡过去，但即使在药物作用下，他仍然紧握着拳头。掌心是那枚沾了血的栀子花发卡，像是最后的执念。
三亚海棠湾的清晨被暴雨惊醒。姜枝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雨帘将海天连成灰蒙蒙的一片。
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已经是第七个未接来电，全是林景打的。最新一条消息弹出：
【林景】：枝姐！求你了！来看看煜哥吧！他要死了你不知道吗？！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姜枝迟迟没有回复。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
整夜未眠的痕迹清晰可见。
"还在犹豫？"宋迦瑶端着咖啡走过来，"热搜都爆了。"
姜枝接过手机，#18岁少年哭了#的词条赫然排在第一位。
点开实时，第一条就是宁祉煜蜷缩在医院空地的照片。少年浑身湿透，黑发黏在额前，右手死死攥着什么贴在胸口，模糊的镜头都能看出他在发抖。
评论区已经疯了：
【卧槽！Koi神怎么了？！】
【赢了冠军哭成这样？？】
【听说被甩了...】
【谁啊这么狠心！看看孩子吧！】
往下滑，更多话题涌现：#赢了冠军却输了爱情#、#少年的眼泪有多纯粹#、#美强惨刻进DNA#...甚至有人截出比赛录像2分17秒，宁祉煜在完成击杀后对着分析师席位比心的画面。
【电竞八卦君】：最新消息！SJ.Koi右手伤势恶化，却拒绝治疗，一直在喊某个名字...【查看图片】
照片里，宁祉煜的右手绷带完全被血浸透，掌心却紧紧攥着两样东西，蓝宝石戒指和一枚栀子花发卡。
姜枝手指一颤，手机掉在床上。
"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宋迦瑶捡起手机，"雨太大了，我叫车送你。"
"瑶瑶，我..."
"姜枝。"闺蜜突然正色，"看着我。"
姜枝抬头，对上宋迦瑶罕见的严肃眼神。
"你是谁？"宋迦瑶问。
"什么？你是那个面对前东家打假赛，直接提交32页证据链的电竞女阎王吗？"
宋迦瑶步步紧逼，"还是那个为母亲医药费同时打三份工的姜枝？"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敲打着玻璃像某种催促。
"我认识的姜枝，从来不是胆小鬼。"宋迦瑶声音软了下来，"你连雷霆战队都不怕，现在怕什么？"
姜枝胸口剧烈起伏："我怕...怕自己会毁了他。"
"那就去当面告诉他！"宋迦瑶抓起外套塞给她，"哪怕为自己努力一次呢？"
雨刷器在车前窗徒劳地摆动，车速慢得像蜗牛爬行。姜枝紧攥着安全带，指节发白。
司机不断从后视镜瞄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