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基地餐厅弥漫着煎蛋和培根的香气。姜枝坐在角落,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米粒已经泡发成糊状。
从GUCCI活动那晚到现在,三天过去了,她几乎没吃下一整顿饭。
"枝...枝。"
宁祉煜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眼下青黑更重了,"吃点这个。"
他推过来一碟煎得金黄的太阳蛋,边缘酥脆,蛋黄微微颤动,是她最喜欢的熟度。
往常她会开心地道谢,现在却只感到一阵窒息。
这种温柔体贴是真心,还是演技?是宁祉煜自己的心意,还是宁家教他如何稳住"临时情人"的手段?
"不饿。"
姜枝把碟子推回去,声音平淡。
宁祉煜的手僵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右手腕上缠着新换的绷带,但姜枝知道下面的伤口又在渗血。
昨晚谢存偷偷告诉她,宁祉煜在训练室通宵练左手操作,纱布换了三次。
"你到底怎么了?"
宁祉煜压低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我们和好还不到两周,突然就..."
"我很好。"
姜枝打断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食不知味,"只是工作忙。"
"忙到不接电话?忙到躲着我?忙到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宁祉煜的声音逐渐提高,引得附近队员纷纷侧目,"是因为你妈妈的肾源?还是我哪里做错了?"
粥碗在姜枝手中微微颤抖。
她想起宁母那句"先哄着呗",想起苏晚棠得意的笑容,想起那份提前获批的肾源...所有画面在脑中翻腾,太阳穴突突直跳。
"宁祉煜。"
她放下勺子,努力保持冷静,"我们非得在餐厅讨论这个吗?"
"那去哪里?"
宁祉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你躲了我三天!每次我想谈,你就用工作当借口!"
整个餐厅安静下来。
林景的豆浆杯悬在半空,商时序的叉子停在嘴边,连一向淡定的谢存都抬起头。
所有人都看着这对平日甜腻得令人牙酸的情侣,此刻剑拔弩张地对峙。
"我说了,我没事。"
姜枝站起来想走,手腕却被宁祉煜抓住。
"撒谎!"
少年眼眶发红,右眼尾的泪痣在苍白脸上格外明显,"你明明从GUCCI活动回来就不对劲!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姜枝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曾经神采飞扬的电竞天才,现在憔悴不堪,眼里布满血丝。
是为了她吗?
还是为了保住那双价值千万的手?
"放开。"她声音冰冷。
宁祉煜反而握得更紧:"不放开!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宁祉煜!"姜枝突然提高音量,"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还有两天就十九岁了,能不能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这句话像按下了静音键,整个餐厅鸦雀无声。宁祉煜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
"我...无理取闹?"
他声音发抖,"我三天没睡就为了想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冷淡,我的手..."
他举起缠着绷带的右腕,"我他妈疼得吃止痛药才能训练,就因为你说了要看着我成为最伟大的选手!现在你说我无理取闹?"
姜枝看着那渗血的绷带,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就是现在,宁母计划的一部分,用自残式的付出绑住她,让她愧疚得无法离开。
"你的手伤..."
她深吸一口气,"能不能好好自爱一点?让我每天看着你这可怜样子吗?"
宁祉煜脸色瞬间惨白。
姜枝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她亲眼见过他为了康复训练疼得冷汗直流却从不抱怨的样子。
但现在她必须狠心,必须划清界限。
"还有..."
她继续道,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我很感谢你给我母亲找到肾源。钱我会一分不差还给你,三十万?五十万?你开个价。"
餐盘落地的碎裂声震耳欲聋。
宁祉煜的早餐撒了一地,煎蛋在地上摊开,像颗破碎的太阳。
"钱?"
他声音低得可怕,"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钱?"
姜枝咬紧牙关不回答。
她当然知道不是,但这是最快划清界限的方式,把最珍贵的付出贬值为金钱交易。
"Koi,冷静点..."
商时序走过来想劝架。
"滚开!"
宁祉煜一把推开他,眼睛死死盯着姜枝,"我要听她说。姜枝,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要用钱还我什么?"
姜枝抬起头,对上那双她曾深爱的眼睛。此刻那里面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不能心软。
"还你肾源的人情。"
她一字一顿地说,"还有这两个月来所有的...特殊照顾。我们两清。"
宁祉煜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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