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弥漫着檀香与红木的气息。
姜枝坐在扶手椅上,背挺得笔直。
宁致远推来一杯红茶,瓷杯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考虑得如何?"他开门见山。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姜枝注意到书桌上多了个相框,宁祉煜夺冠时的照片,少年高举奖杯,右腕的绷带格外刺眼。
"宁叔叔,"
她声音很轻,"您知道我不会影响他的职业生涯。"
宁致远轻笑,从抽屉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祉煜放弃的国外的offer。"
又拿出一张纸,"瑞士康复中心的预约单,专门治疗手伤的。"最后是一份公文,"以及...你父亲最新的减刑文件。"
姜枝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最后那份文件上的公章鲜红如血,签发日期正是两周前,她第一次来宁家那天。
"我能让他放弃梦想,也能让你父亲提前出狱。"宁致远的声音像蛇般滑入耳膜,"选择权在你。"
姜枝的手指掐进掌心,疼痛却无法抵消胸口的闷痛。
她想起父亲入狱那年,母亲一夜白头的模样;想起宁祉煜右腕的伤疤;想起SJ基地里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夜。
角落里传来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姜枝这才注意到林女士坐在窗边,安静地泡着茶。
宁祉煜的母亲穿着墨绿色旗袍,发髻一丝不苟,面容与儿子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岁月沉淀的温婉。
"林阿姨..."姜枝轻声问候。
林女士抬头,眼神复杂。
她递来一杯茶,指尖在杯托上轻轻点了三下,这是宁祉煜小时候的暗号,意思是"我站在你这边"。
"全国赛后。"
姜枝突然开口,声音干涩,"我会处理好。"
宁致远满意地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
姜枝全程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有紧握的茶杯暴露了内心的颤抖。
当谈话结束,她起身告辞,转身时发现林女士悄悄塞来一张纸条。
管家引她出门时,姜枝在玄关镜前整理衣领。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下唇有一处小小的伤口,是刚才不自觉咬破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塞进牛仔裤口袋,推门走进午后的阳光里。
玫瑰丛后,宁祉煜浑身冰冷。
他听不清书房里的对话,但父亲推给姜枝的文件、母亲反常的沉默、姜枝紧绷的背影...一切都在讲述一个他不愿相信的故事。
当姜枝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他正准备跟上,却听到父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看够了吗?"
宁祉煜抬头,父亲站在二楼露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阳光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与记忆里训斥他逃课去打比赛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为什么?"
宁祉煜站起来,声音嘶哑,"为什么要找她?"
宁致远没有回答,转身离开露台。
宁祉煜追上去,却在书房门口被母亲拦住。宁母摇摇头,将一个丝绒盒子塞进他手里,是他藏在宿舍床头准备求婚的戒指。
"妈..."宁祉煜声音发抖。
宁母只是轻轻抚摸他右腕的伤疤,眼泪无声滑落。这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宁祉煜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冲向楼梯。
他在庄园门口拦住了姜枝的车。
"祉煜?"
姜枝摇下车窗,瞳孔地震,"你怎么..."
宁祉煜喘着粗气,右手撑着车门。
鲜血从绷带渗出,顺着车门滑下一道刺目的红。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问什么,质问她的隐瞒?揭穿父亲的威胁?还是直接跪下求婚?
最终,他只是说:"我送你回去。"
姜枝看着他血迹斑斑的手,心脏揪痛:"...好。"
回程的出租车里,两人各怀心事。
宁祉煜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袋里的戒指盒,姜枝则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发呆。
当SJ基地的大楼出现在视野里时,宁祉煜突然开口:
"枝枝。"
"嗯?"
"无论发生什么,"
他转头看她,黑眸如炬,"记住我爱你。"
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姜枝泪水的闸门。她匆忙别过脸,却晚了一步。
一滴泪已经落在两人之间的座椅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宁祉煜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却在半空停住。
他收回手,看向前方:"到了。"
车停在SJ基地门口,两人一前一后地下车。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着一整个世界。
训练室里,队员们正在加练。见两人回来,林景第一个蹦起来:"枝姐!煜哥!TG刚刚官宣了首发名单!"
姜枝强打精神看向屏幕,TG的官微上,Night站在C位,配文是"这次不会放过任何猎物"。
评论区有人@SJ官微,挑衅意味十足。
"有意思。"
宁祉煜突然笑了,眼神却冷得像冰,"正好缺个练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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