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倾盆而下,模糊了整个世界。
宁祉煜站在悬崖边缘,狂风撕扯着他的衣角,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的对面,姜枝站在悬崖最边缘,黑发被雨水浸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破碎的躯壳。
"两年…"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骗我快两年…"
宁祉煜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站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宁祉煜,我恨你…"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我恨你——!!"
她的眼泪混着雨水砸在地上,每一滴都像是砸在宁祉煜的心脏上,疼得他几乎窒息。
"我那么爱你…全部的爱和时间都给了你…"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为什么这样对我?!"
宁祉煜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是不是苏晚萤永远不来…"
姜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绝望的平静,"你是不是要骗我一辈子啊…"
她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刺得宁祉煜浑身发冷。
"我最痛恨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血,声音发抖,"就是自己不争气的眼泪…"
宁祉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枝枝…不是这样的…"
"我是不是…是不是…"
姜枝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空窗期的替代品?"
她的声音带着自嘲的冷笑:"宁祉煜,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下雨天了。"
宁祉煜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枝枝…"
宁祉煜的声音哽咽,"对不起…"
"对不起?"
姜枝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宁祉煜,你的对不起…值几个钱?"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决绝:"既然你这么爱苏晚萤…"
"那我成全你。"
说完,她向后一仰——
"不——!!枝枝——!!!"
宁祉煜终于挣脱束缚,扑向悬崖边缘,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
姜枝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像一只折翼的鸟,坠入深渊。
首尔中央医院,VIP病房。
凌晨,窗外依旧下着雨。
姜枝趴在病床边浅眠,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痉挛惊醒。
"宁祉煜?!"
她猛地抬头,看到宁祉煜全身剧烈抽搐,额头青筋暴起,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混着冷汗浸湿了枕头。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疯狂波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医生——!!"
姜枝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值班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病房里瞬间乱成一团。
"患者脑电波异常活跃!"
"准备镇静剂!"
"血压升高!心率不稳!"
姜枝被挤到角落,浑身发抖地看着医护人员围着宁祉煜忙碌。
林景和沈烬之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宁祉煜像是被困在某种可怕的梦魇中,全身肌肉紧绷,手指死死攥着床单,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而姜枝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半小时后,宁祉煜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眉头紧锁:"患者受到了强烈刺激。"
"刺激?"
林景不可置信,"他明明在昏迷啊!"
"昏迷不等于没有意识。"
医生叹了口气,"他的大脑一直处于高度活跃状态,说明他在做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姜枝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梦到什么了?"
医生摇摇头:"这个无法确定,但从生理反应来看…"
他顿了顿:"应该是极其痛苦的梦境。"
姜枝的心脏猛地一缩。
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在梦里说的那些话吗?
"那他现在…"沈烬之声音沙哑。
医生摇摇头:"情况不太乐观。"
"什么叫不太乐观?!"
林景猛地提高音量。
"他的求生欲望太低了。"
医生看着病床上苍白的身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会怎样?"
姜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医生沉默了一下:"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