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尽管鞠秋所说的那些实话确实于自己颇为不利,但不得不承认,鞠秋当时可谓是义正词严、毫不畏惧。想到这里,赵聪忍不住脱口而出:“依我看,咱们是不是应当设法救救鞠秋才好?”
然而,身旁的一名将士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反驳道:“他竟敢公然指责您抢朝廷命官的粮食,此等行径简直就是咎由自取!难道您对此都不感到气愤吗?”
赵聪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他虽口出此言,但毕竟人心隔肚皮,难以揣测其真实想法。说不定他对我有所误解,所以才会这般言语激烈,以至于最终身陷囹圄。”
赵聪话到此处,心中着实为身陷大牢的鞠秋忧虑不已。虽说那鞠秋自称劫走了朝廷命官的粮食,但谁又能知晓其中是否存在误会呢?况且自己不过是协助朝廷铲除了那些贪赃枉法的蛀虫,将本就应归属自己的粮食夺回罢了,如此行事难道有错不成?
思及此,赵聪毅然决然地走着走着踏入了皇宫。果不其然,早有一名太监在此等候多时。只听那太监言道:“皇上已然久候您多时了。”赵聪微微颔首,旋即快步走进宫中。
刚入宫殿,便听得一声高呼传来:“赵聪,你无需赘言!”赵聪抬眼望去,只见华河苏正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赵聪赶忙抱拳施礼,恭敬道:“陛下,此事您定然是心知肚明的。”华河苏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朕深知鞠秋方才所言句句在理,义正词严。然而,事已至此,咱们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其中亦有朕难以言说的苦衷。”说着,华河苏先是向左瞅瞅,接着向右瞧瞧,待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样吧,你悄悄潜入大牢之中,将他放走。朕会佯装不知此事。”
赵聪闻言,瞬间明白了华河苏的意图。原来,华河苏是想让自己亲自去直面鞠秋。不过,赵聪对此毫无惧色,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迈着大步直奔大牢而去。 就这样夜深人静之时,赵聪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身轻如燕地避开巡逻士兵,悄悄地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大牢。这座大牢阴森恐怖,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凭借着矫健的身手和对地形的熟悉,赵聪顺利地进入了大牢内部。而此时此刻,鞠秋正被关押在此处,面容憔悴,神情落寞。当他看到赵聪出现在眼前时,不禁脱口而出:“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我的笑话吗?”语气中充满了愤懑与不甘。
然而,赵聪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并非是来嘲笑你的,而是特意前来给你提个醒。我知晓你心中对圣上极为不满,可是你得明白,尽管你义正言辞、实话实说,但其中或许存在一些误会。”
鞠秋闻言,满脸狐疑地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误会啊?不就是因为我揭发了朝廷命官私吞粮食之事嘛!”
赵聪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确实如此,可若不是那些官员贪污后勤补给的粮食,导致前线将士们忍饥挨饿,我又怎会冒险去劫持他们的粮草?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稍作停顿后,赵聪接着说道:“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告诉你,这牢房后面有条隐秘的通道,你赶紧从那里逃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至少要离开皇宫所在之地,离广州城也要尽可能地远。最好此生再也别回来了。”
听完这番话,鞠秋顿时愣住了,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生死关头,最终能够拯救自己的,居然是那个曾经被自己弹劾过的人——一个既非高官显爵,甚至还算不上将领的小人物。但此刻,鞠秋已顾不得许多,他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朝着那条通道奔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就在此时,鞠秋成功逃离大牢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般,率先传进了那巍峨壮丽、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当华河苏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时,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愤怒之色,然而,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这愤怒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罢了。其实早在昨夜,便是他暗中指使赵聪给鞠秋指引方向,并协助其逃脱牢狱之灾。这一切绝非鞠秋独自一人的主意想要越狱。
华河苏不动声色地吩咐身旁的太监去处理此事。太监恭恭敬敬地聆听着皇帝的指示,待听完所有细节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方面,他对主子竟然放走鞠秋感到无比震惊;另一方面,他也因为察觉到华河苏此次虽然佯装愤怒,但实际上并未真正大发雷霆而激动不已。毕竟,从一开始太监便敏锐地感觉到,华河苏的怒火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