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顿小溪的清晨被蜂蜜的甜香浸透,粘稠的雾气裹着蜂鸣,11号推着改装蜂箱走在石板路上。假雀斑在他晒黑的脸上显得格外逼真,蜂箱夹层里,微型冷冻枪和麻醉剂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细微声响。路边的蜂蜜广告牌上印着“金蜂巢”CEO伊莱·坎贝尔的照片,那人戴着蜂后造型的机械义肢,笑容虚伪得像涂了三层蜜。
“嘿!杰克!”养蜂人老汤姆挥着草帽喊住他,皱纹里都沁着蜜渍,“听说你卖的摇蜜机不会伤着蜂群?我那批意大利蜂娇气得很,上次买的机器把翅膀都刮坏了。”
11号立刻扯出憨厚的笑容,露出特意染黄的牙齿:“当然!德国进口的静音齿轮,运转时就跟蜜蜂哼摇篮曲似的。您看这个防挤压设计,”他掀开蜂箱盖,露出里面柔软的橡胶隔层,“就算蜂群暴动,也不会伤到一根绒毛。”
他眼角余光瞥见路边橡树上晃动的身影——莱昂正像松鼠般灵活地攀爬,迷彩服沾满树脂。男孩突然倒挂下来,树叶簌簌落在11号肩头:“教堂后山有三条暗路,西侧排水沟能直通地下室,但每隔二十分钟有巡逻队。他们的捕蜂枪改装过,发射的麻醉针带追踪器。”说完,他塞给11号一张树皮画,上面用炭灰标出了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
与此同时,镇中心广场上搭起了蜂蜜品鉴台,凯伦正用破冰斧改装的蜂蜜切割刀划开蜂巢。金黄的蜜流进水晶杯时,她故意皱眉,涂着艳丽口红的嘴唇撇出嫌弃的弧度:“这蜜的后味怎么带点金属腥?露易丝女士可不能给差评。”
“您说笑了!这可是我们金蜂巢的特级品!”推销员急得直擦汗,“是用最新培育的‘蜜后蜂’采集的,甜度比普通蜂蜜高30%!”
人群里钻出个扎辫子的女孩,正是阿雅。她叉着腰,活像个小大人:“凯伦姐姐,镇长说蜂蜜品鉴会半小时后开始,评委都等着呢!还有,广场东南角那两个戴墨镜的,总往您这边瞟。”说完,她偷偷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发现三处隐藏监控的信号。
凯伦转着切割刀,刀刃寒光一闪:“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毕竟关系到‘蜜蜂女王节’的荣誉。”她压低声音,只有阿雅能听见,“去告诉伊桑,让他的无人机重点盯防东南角。”这把看似普通的蜂蜜切割刀,实则暗藏玄机,刀柄里藏着的弹簧装置,能在瞬间甩出三片锋利的刀片,精准切断二十米内的钢丝。
另一边,塞西莉亚戴着宽边帽,举着捕虫网在野花丛中穿梭。莉娅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发梢沾着蒲公英:“姐姐,那只蜜蜂的翅膀会发光!是不是新物种?”她指着一只停在薰衣草上的蜜蜂,翅膀泛着诡异的紫色荧光。
这个提问让塞西莉亚手一抖。孟买孢子的荧光记忆瞬间涌上来,她迅速取出微型检测仪。当屏幕显示“病毒RNA匹配度97%”时,莉娅又指着远处:“看!那个戴口罩的叔叔在往蜂箱喷紫色雾雾!”
塞西莉亚抬头,正看见伊莱的机械义肢喷出淡紫色气体。泰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把玩着刚拆下的蜂巢银饰:“我检查过节日装饰,三分之一的银饰内置针孔摄像头。刚才他经过时,这块银饰的红灯闪了三下,应该是在传输数据。”
暮色降临时,玛雅抱着自制的假蜂巢跑来,鼻尖沾着树脂:“11号哥哥!我在假蜂巢里装了干扰器,只要启动,监控画面就会变成蜜蜂跳舞!”她掀开蜂巢,里面的电路板闪着幽蓝的光,“而且我模仿了真蜂巢的热量反应,红外线探测也发现不了!”
凯伦摸出通讯器,皱着眉听了会儿:“伊桑的无人机传回画面,教堂地下实验室有三层防护。第一层是声波驱蜂墙,能把靠近的生物震晕;第二层是基因识别门禁;第三层......”她突然顿住,“露娜发来消息,有三个村民出现幻觉,症状和孟买孢子感染者一模一样。他们一直喊着‘蜂巢在召唤’。”
此时,11号正在旅店房间调试冷冻枪。当他把功率调到“蜂群麻醉”档时,迪伦抱着半人高的石块推门进来,T恤被汗水浸透:“我在教堂外围设了六处路障。用蜂蜜桶改装的陷阱能困住两辆卡车,还在路面涂了润滑剂,保证他们的车一踩油门就打滑。”这个沉默的男孩,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力量。
佐伊突然从窗户翻进来,手里攥着蜂毒注射器:“玛吉刚去了广播站,我黑进她的通讯,听到她说明天要给全镇的蜂蜜掺入‘新配方’。不过现在注射器在我手里了,”她晃了晃紫色的液体,“和莉娅发现的喷雾一个颜色。”
夜色完全笼罩小镇时,11号在地下室召集所有人。十二盏露营灯围成一圈,照亮每张年轻却坚定的脸庞。他指着墙上的地图:“伊莱明天会在女王节演讲,我们兵分三路。凯伦,你用切割刀破坏声波墙,记住先切断电源,不然你的耳膜会被震穿;塞西莉亚,带着莉娅和玛雅的假蜂巢迷惑守卫,泰隆和迪伦负责接应;我带着麻醉蜂解决巡逻队。”
“那我们呢?”马克斯晃着通讯器跳起来,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代码,“我和艾拉黑进了镇广播系统,准备了二十种‘蜂巢诅咒’录音!什么蜂群复仇、地底亡灵,保证把伊莱那群人吓得尿裤子!”
莱昂蹲在墙角补充:“我在教堂塔顶装了信号干扰器,他们的对讲机到时候就是摆设。”
11号点点头:“记住,我们要让他们以为是‘诅咒’在杀人。迪伦、泰隆负责断后;莱昂继续侦查;佐伊守住撤离点。”他举起蜂箱,里面的麻醉蜂嗡嗡作响,“明天日落,就是蜂巢计划的终结。”
散会后,莉娅拽住塞西莉亚的衣角:“姐姐,那些被病毒感染的蜜蜂好可怜。等任务结束,我们能治好它们吗?”塞西莉亚摸着她的头,想起阿米尔的女儿,喉咙发紧:“会的,我们会治好所有被伤害的生命。”
月光爬上教堂尖顶时,伊莱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玛吉看着监控画面里晃动的“蜜蜂”,丝毫没察觉那些都是玛雅的杰作。而此时,11号正用冷冻枪测试声波墙,蓝色的冰雾与金色的蜂蜜香气交织,一场致命的狩猎,即将在蜂蜜甜香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