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大家围坐聊天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饭局散场后,几个战友家属便自觉动手,帮着把屋内杂乱的厨房收拾干净,才各自回家去。
剩下的东西中,还有二十多斤肉、半扇排骨,以及一条肥壮的野猪腿——这些都被盛妍小心地放进自己的空间里珍藏起来。
那头体型最庞大的野猪还没处理,另外还留着三只活蹦乱跳的小型野猪。
再加上彭宴舟方才开肠破肚的那一头中等体型的家伙——今年冬季的肉食储备基本上已经有着落了。
再等到年关的时候,自家养的鸡、鸭和鹅也能产蛋了。
盛妍心里一阵踏实涌上心头,眼下的日子,越过越有希望了。
晚上,彭宴舟非得要庆祝一下盛妍的再次升职。
他的庆祝方式不是去饭店吃一顿大餐,而是带着她在院子里锻炼身体,说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他俩一通折腾,差点把晚饭的时间都耽误了。
要不是盛妍提醒,说明天一大早还得去找厂长办点事情,不能太晚出门,还不知道会被他“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盛妍刚坐在饭桌前,还没来得及把第一口面条吃完,张秀丽她们几个熟面孔就来了。
顺哥一看人来了,赶紧一个一个地喊伯娘打招呼,还给每个人递上了一个煮鸡蛋,客气得很。
进了屋坐定后,张秀丽开口问了问盛妍有没有空,“顺便”提了一句她家那孩子太调皮,请盛妍帮忙照看个三五天,好让他在规矩里磨炼磨炼。
盛妍笑了笑,说:“我家顺哥现在可是一点儿也不归我管,完全是爷爷一手带大的,这功劳哪敢算在我头上?你们等着吧,等我把碗洗完了咱们再出发!”
她这话半开玩笑,也透着无奈和宠溺。
正说着,小王在一旁连忙接过话头,“念姐你先去忙别的吧,收拾厨房和给蘑菇棚浇水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他说完,撸起袖子准备开始干活。
几位嫂子一边听着小王答应下来,一边也没闲着,结伴去了古干事那边,找他领了办公室的钥匙,然后一起进去打扫。
干了一会儿,大家手上都有些累了,盛妍趁机提议,想跟大伙儿商量一下何玲种蘑菇的事情到底能不能正式向厂长报备、看看有没有支持政策能批下来。
这时候,张秀丽笑着说:“不如让我陪你一块儿过去一趟算了?咱们一起去,说不定厂长更愿意答应。”
盛妍摆摆手说:“还是让我先试着说一下吧,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一块出马。”
她说得轻松但语气坚定。
文淼在旁边听了笑起来,边笑边说:“哎呀你说真的,如果我们几个大妈一块儿跑去见厂长,估计能把人吓一跳,动静太大了点。”
于是,盛妍一个人去找到了正在喝早茶的厂长。
她轻声敲了下门,走进去后看见厂长悠闲地端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厂长看到是她,问道:“小妍啊,这是有什么事?”
他虽然没说出口,但从语调就能听出来已经猜到可能不是简单拜访。
盛妍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厂长您也知道,何玲本来身子骨就不算太结实,而且家里也没什么稳定的经济来源支撑。最近她父母又要搬过来养老,负担一下子加重了不少。我就想着,有没有办法帮她搞一搞蘑菇种植项目,然后再跟部队这边谈一谈,看看食堂方面能不能定期来收购她的产品?”
厂长听完,先是轻轻“嗯”了一声,接着慢慢说道:“小妍,你是出于好心,这个想法我也理解,但是你知道,整个部队困难的家庭不止一家两家啊。我们都想尽力照顾到位,但在现实操作当中确实存在着很多困难。”
“我都明白这事挺为难您的,也清楚这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儿。可是您看,这样处理行不——我这边先把前期所需的资金垫上,后面再从何玲卖掉的蘑菇钱中逐步扣除。假如她将来追问这笔款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也可以说这是提前发放的一部分补助费用。这样就不会给她造成压力,还能让她安心干下去。”
说完这段话,盛妍静静地等待厂长回复。
屋里除了偶尔的喝茶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声响,时间仿佛都压在那一份尚未做出决断的回答上面。
“好吧,我们这边已经有的几种蘑菇品种就不要再安排给她种植了。任务得调整一下,让她试试别的方向。”
“那我选银耳怎么样?它不仅可以在家里煲汤,也可以用来凉拌配菜,味道鲜美又营养丰富,市场需求也不错。”
“嗯,这样可以,应该没问题。但你可要注意,其他人的那边你得多做做思想工作啊,如果有人有意见、心里有疙瘩,你得想办法帮我们打通思路,让大家心服口服。”
“厂长,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其实大家只要知道工队愿意定期收购产品,又有朱长征的技术支持和他爷爷的栽培经验作为后盾,前期还能提供稳定资金支持,我自然不会吝啬,该教的我肯定都会教的。不过,这一次我帮助何玲的情况确实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一方面是我真的很被她和丈夫之间那份感情所打动,虽然他们过得不容易,但她从来没有怨言;另一个方面嘛,我自己以前也曾被人算计、被利用过,在最困苦、最艰难的时候特别渴望有个贵人能拉我一把。所以我看到何玲,总觉得她就像是过去的自己。”
“好啦,你说不过你。那就依你好了,这件事你自己看着拿主意就行。”
见到厂长最终点了头,盛妍立刻兴冲冲地跑回了小组,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当时几个人已经把办公室打扫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天还早,纷纷回了各自的家去做饭吃午饭。
吃完后结伴出发,下午便一起动身去了大槐树村。
而就在他们赶来的时候,何玲正独自坐在屋里,为生计的事情愁得睡不着觉。
她原本身子骨就不好,连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显得吃力,如今又需要赡养双方的父母,日子过得更加辛苦和拮据。
面对生活中的重压,她早已无力喘息。
“小妍,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