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不会来得不是时候?”
周小花半夜来毛家湾找陈俊生,先是被队里的狗叫声吓了一跳,随后又听到有人偷情被抓,喊打喊杀。
这捉奸的动静闹得特别大,搞得周小花心慌意乱的,站在陈俊生家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进退两难。
“别怕,管它闹得多凶,总之跟咱俩无关。”
陈俊生一边宽慰,一边握住周小花的手,把人带进屋:“外面太冷了,进我房间暖一暖,我倒热水给你喝。”
家里的三个姨,今晚睡得都很早,外面狗叫的那么凶,都没把她们吵醒。
罗援朝的弟弟罗胜,半夜跟邻居家张福远的媳妇许带娣偷情,被逮了个正着。
张福远可不是一般人,他跟毛家湾大队书记张有财是本家,早些年从旭日信用社贷款买了台东风牌卡车,常年在外跑运输。
陈俊生发迹之前,张福远是队里最富的那个。
福远同志前后结过三次婚,前两任妻子都年纪轻轻就不明不白的病死了,三婚新媳妇许带娣年芳二十,足足比他小十六岁。
许带娣年轻漂亮,性格外向,做事风风火火,农活、家务活都是一把好手,还读过两年书,会写自己的名字。
正常情况下,就算张福远有钱,也很难娶到这么嫩的小娇妻。
主要是许带娣名声不好。
十八岁那年,家里给她安排相亲,这姑娘一天之内相中了三个男同志。
私底下给他们仨叫到一块,一人送一束头发当定情信物,然后约定星期一星期二跟这个处,星期三星期四跟那个处,星期五休息一天,星期六星期日跟第三个处,大家先按顺序正常处上半年,最后看谁表现最突出就嫁给谁。
结果只处了两个多月,就意外怀上了。
孩子他爹是谁都搞不清。
许带娣自己也很懵…
家里人见势不妙,勒令她跟那三个断掉,转头倒贴彩礼嫁给了张福远。
福远同志跟许带娣结婚不到七个月就当了爹,反观之前那两个短命婆娘,到死都没给他留个后。
他也没多想,只是愈发勤快的在外面跑运输赚钱养家。
可年底回家一看,突然感觉天塌地陷。
“罗胜,你个畜生,老子今晚非弄死你不可!”
张福远提着菜刀,雪地上一路狂追,喘着粗气两眼猩红,杀气特别重。
罗胜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屁股,赤脚跑了几里地,兜了一大圈回到家门口大声呼救:
“哥,救我!”
罗胜敲门如打雷,焦急万分:“哥,你快开门,救我,救救我啊!”
“呼哧”一下,破风声响从耳边掠过,家里的大门还没打开,张福远手里的菜刀先到,一刀就削掉了罗胜的左耳。
罗胜猛地一激灵,霎时间也没感觉到疼,只是发觉脸上掉了块肉,热乎乎的血就像泉眼冒水似的,止不住的往外淌。
张福远这一刀终究还是有所保留,没冲着罗胜的要害一刀毙命。
不过削掉罗胜一只耳朵后,依旧难解心头之恨,张福远挥刀下砍,想把这畜生砍成残废。
这时,罗家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罗胜蹿进家门,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刀。
随后看见他爹罗云贵,还有他大哥罗拥军,二哥罗建功,三哥罗援朝全都提着猎枪走了出来。
“福远同志,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罗云贵硬着头皮开口,劝张福远冷静。
“好啊,你们罗家人都是好样的,全家青壮欺负老子一个人,还拿枪口对准老子,行,真行。”
张福远知道罗云贵和他这三个儿子都是神枪手,单凭自己手上一把菜刀,想闯进门去跟他们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一碰就碎。
“你把刀放下,把事情讲清楚,要打要罚,我们全家都认。”
罗云贵也知道小儿子罗胜是个混账东西,但不管怎样,当爹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砍死在家门口。
“没什么好讲的,你家罗胜这畜生睡了我媳妇,犯流氓罪!”
张福远虽然愤怒到极点,但是头脑没有发昏,很清醒地说:“让我进门跟他私了,我只要他两条腿,不然就报公安,让公家抓他去枪毙,你们自己选。”
罗云贵闻言,身子颤了几颤,流氓罪是近两年才出的一项罪名,据说犯下流氓罪的人,判得都很重。
他抬起手电筒照了照浑身狼狈不堪、脸上血流不止的小儿子,恨不得咬咬牙举起猎枪,亲手枪毙这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没出息的畜生。
“福远叔,得饶人处且饶人。”
罗援朝挺身而出:“你已经削了我弟一只耳朵,再要他两条腿的话,他身上的血流干了,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活不过今晚,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张福远毫不退让,大声回应道:“总之我非把他砍成残废不可。”
“偷情这种事,你要是报公安的话,男女双方都有罪,婶婶还年轻,去年刚给你生了儿子,你也不想儿子还不会说话,亲妈就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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