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获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这些奢侈品的销售话术他再熟悉不过。所谓推荐，不过是变相的配货要求罢了。
指尖点开她发过来的照片，18k白金的冷光与灰蓝表盘交相辉映，长在他的审美上了。
【不错。】他简短回复，心甘情愿地跳进这个明码标价的陷阱。
Tina的回复来得很快：【感谢江总的支持。】
不到五分钟，又一条消息弹出：【江总，刚接到通知，下午会到一块7140r，您和温总方便过来取吗？】
江获屿轻嗤一声。这种“巧合”不过是看准了他愿意配货才放出来的诱饵，【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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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一个月的配货期，现在十四天就拿到了。
离百达翡丽精品店越近，温时溪就越紧张，不自觉地收紧了挽住江获屿的手臂，指尖微微发凉。
江获屿宽厚的手掌在她后腰轻轻一拍：“不去高看一件事，就不会怕了。”
这句话让温时溪想起他们第一次去高档餐厅时的场景，当时他也是这么说的，“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优雅，不过都是装模作样罢了。”
记忆中的话语让她突然放松下来，既然都是在演，那她也可以。
她调整呼吸，下巴微微扬起，步伐变得从容不迫。少说话，多观察，总归不会出错。
百达翡丽作为顶级制表品牌，取表时充满仪式感。两人的脚步刚踏入精品店，温暖的灯光下，客户经理Jena立即微笑上前。
“江先生，温小姐，欢迎回来。”
他们被引入一间私密沙龙，深棕色的木质装潢与古董钟表的滴答声交织，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温时溪坐在一张宽大的古典桌旁，眼睛亮得惊人。江获屿见过太多次这个流程，已经见怪不怪了。
Jean戴上白手套，从保险箱中郑重取出三只木质表盒，在黑色丝绒托盘上一一排开。她强调着手表的珍贵性，讲解着复杂的功能、展示天文台证书……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在摆陀上镌刻了两位的名字。”Jean小心地调整展示角度，金色摆陀转动时，几个花体字母若隐若现。
“WSX & JHY Pour l'éternité”（温时溪 & 江获屿·直至永恒）
温时溪嘴角微扬，指尖轻轻触碰表盘的钻石，眼底映着细碎的光。
“我来。”江获屿接过7140r，亲手为温时溪戴上，表扣扣合的“咔哒”声像一句隐秘的承诺，“也帮我戴。”
温时溪帮忙戴上后，就轻轻在他腕上碰了一下，像是完成了某种神秘的庆祝仪式。
Jean适时地退开几步，香槟酒液被倒入了水晶杯中，“百达翡丽的传统，值得用香槟庆祝。”
江获屿接过酒杯，与温时溪的轻轻相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敬时间。”她轻轻说。
“敬我们的时间。”他回应。
香槟喝了，就到了合影环节。温时溪觉得自己像皇帝，端坐在华丽的宝座上，面前陈列着三块价值连城的腕表，宛如臣民进献的珍宝。
摄影师按下快门的刹那，江获屿突然倾身，在她脸颊上轻轻一触。嗯，身旁还有位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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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后，温时溪的思绪仍漂浮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书桌上的摇表器无声运转，四枚腕表在柔和的灯光下流转着金属光泽。
江获屿昏昏欲睡，她却仍沉浸在兴奋中。
“你每次都走一遍这个流程吗？”
“……嗯。”他含糊地应着，声音已经染上睡意。
“那个万年历怎么看？月相盘怎么调？”
直到凌晨，温时溪才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两个外国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将两片白色的药片投到威士忌杯中。
忽然，两人像感应到什么般猛地回头，冰冷的视线穿透梦境直刺过来。那一瞬间的惊恐与绝望化成了实体的利剑，狠狠地朝温时溪刺来。
她惊醒时，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窗外，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