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琳娜的房间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将沙发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红棕色头发的女人叫莉亚,是帕尔特家的前任保姆,同时也是是检方证人席上那道身影。
温时溪坐在单人沙发里,背脊挺得笔直。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网格阴影,将她的表情分割成无数个难以解读的碎片。
莉亚的声音突然割开凝重的空气,尾音化作一声哽咽……
四个月前,49岁的帕尔特将魔爪伸向了莉亚19岁的女儿。尽管莉亚第一时间就带女儿去医院验伤取证,但所有关键证据都离奇消失,别墅监控被清空,路口摄像头“恰好”故障。
法庭上,检方只能提供验伤报告和受害者的证词。当陪审团宣布“证据不足,无法认定帕尔特有罪”时,莉亚当场晕倒在法庭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木地板上。
莉亚带着女儿去做心理治疗,最怕她产生轻生的念头。但女儿远比她想象的顽强。
败诉后的深夜,厨房突然传来金属的铮鸣,女儿握着菜刀站在黑暗中,眼神灼亮:“妈,别担心。我要杀的不是自己,是他!”
这场性侵诉讼从立案到宣判持续了两个月。莉亚作为未成年监护人出席了六次庭审。
女儿一开始自责、羞耻、绝望,到“无罪释放”时的愤怒,和此刻的勇敢,莉亚亲眼见证了女儿从奔溃到战斗的全过程。
美国法律给强奸案15年追诉期,而关键的证据盒只能保存6个月,而且还要受害者自掏4000美元作为保管费。
女儿已经对美国法律绝望,决定亲手制裁这个罪人,“他们以为能让我崩溃,让我从此畏缩、躲藏、活在阴影里。可我的恨比恐惧更硬。”
她躲在房间里哭哭啼啼,寻死寻活,而帕尔特继续在高尔夫球场谈笑风生吗?可笑!
当“被强奸就完了”成为一种社会共识,那“强奸”就成了男人最好的恐吓工具,一把最趁手的刀。
如果性暴力真能摧毁一个女人,那全世界的男人都会默契地继续使用它。男人甚至不用亲自操刀,只要默许,就能让这套规则永久成立。这是一种系统性压迫工具,是男性群体心照不宣的统治手段。
她不会把这把“刀”递给男人。身体是她的,记忆是她的,未来也是她的。她要主动战斗,要带着这份恨,把帕尔特送进坟墓去。
“我来。”莉亚平静地抽走女儿手中的刀。
她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眼里是凶狠的决绝,“你该去参加毕业舞会,而不是为这种杂碎脏了手。”
莉亚在帕尔特的别墅附近蹲守了一星期,他身边始终安保森严,完全找到下手的机会。
一个月前,某个雨后的傍晚,埃琳娜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了莉亚家门口,她开门见山,“你要杀帕尔特,我也要杀,我们联手。”
埃琳娜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沓文件,在茶几上一字铺开。温时溪看到文字头皮就发麻,更何况还是全英文的。她瞥见其中有两份看起来像“精神病学鉴定意见书”。
埃琳娜接着拿出了两支肾上腺素笔。CRM里记录她有坚果过敏症,这两支药在关键时候能救命。
一个半月前,埃琳娜在与朋友喝下午茶时,不慎误食了核桃。她的皮肤瞬间泛起骇人的红疹,喉咙难以呼吸。而肾上腺素笔刺入大腿却起不到丝毫缓解的作用。还好送医抢救及时,才捡回了一条命。
当她和帕尔特说起这件事时,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可能是你的身体产生了抗体。”随即转身出门。
这个连安眠药无效都要追责药厂的男人,此刻的轻描淡写让埃琳娜浑身发冷。
她立即将肾上腺素笔送去鉴定,结果令人毛骨悚然,里头的救命药被换成了生理盐水。更可怕的是,帕尔特的第一任妻子生前也遭遇过急救药物失效,最终在“潜水事故”中丧生。
听到这里,温时溪已经清楚了她的杀人动机。
埃琳娜将两份文件缓缓推过茶几,纸张与玻璃摩擦出细碎的声响。一份是帕尔特伪造的抑郁症病历,一份是埃琳娜做的精神评估,结果完全正常。
埃琳娜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ID领了五个月的抗抑郁药。”
帕尔特跟身边所有人说自己的妻子有抑郁症,他甚至演得像个体贴的丈夫,脸上露出几缕忧思。埃琳娜在人前总是精神抖擞,就是为了破除这个谣言。
埃琳娜今年26岁,毕业后在帕尔特的公司律所当合同工。帕尔特见了她两面后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给了她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财富,后来她成了帕尔特的第二任妻子。
她名下有三个基金会,全是帕尔特用来帮大人物洗钱的渠道。新任总统上位后整个美国都人心惶惶,帕尔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埃琳娜知道自己为什么“得死”,活着是共犯,死了就是替罪羊。
或许是因为埃琳娜做了太久金发太太,帕尔特早已忘记她曾经是法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了。当死亡威胁逼近时,这位昔日的法律精英终于撕下了贤妻的伪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