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女学示范课的茶盏余温未散,未央宫的铜漏已滴过三个晨昏。小公主坐在椒房殿暖阁里,指尖摩挲着一枚棱面剔透的盐晶——这是系统从胶东地下三十丈提取的岩盐样本,在春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比锦袍商帮进贡的"雪顶盐"多了三分莹润,晶体夹缝里甚至嵌着半枚秦代的"半两"钱,像是岁月封存在盐层里的印章。
紫萸捧着卷泛黄的胶东舆图进来,绢布边缘磨损得露出经纬,上面用朱砂圈着"云梦泽",旁注小字是用蝇头小楷写的:"父老言此泽十年九旱,唯龙抬头日方见浅滩,滩底有咸气上腾。"
"娘娘,"紫萸压低声音,鬓边新换的榆叶发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袖中滑出一枚蜂蜡密封的竹筒,"太仆寺的人刚从马厩暗渠送来消息,锦袍商帮的驼队昨夜运了二十车硝石入胶东,每辆车的轮毂都刻着'西市李记'的暗纹。"小公主闻言挑眉,指尖的盐晶突然发烫——系统雷达显示硝石与地下盐卤接触会产生剧烈放热反应,显然是要破坏她预设的"盐龙祥瑞"计划。她望向窗外承露井,井栏蟠螭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昨夜系统提示音犹在耳畔:"检测到地下盐脉走向与秦代驰道重叠率达83%,建议利用旧渠引流,能量消耗可降低40%。"
"备车,"她起身披上狐裘,狐尾扫过案头摊开的《盐铁论》竹简,竹简写着"愿罢盐铁酒榷均输,所以进本退末,广利农业",却被她用朱砂在"罢"字上画了个圈,"去前殿。今日得让陛下看看,什么叫'天命所归'。"紫萸急忙取来鎏金手炉,炉中烧着用胶东盐晶碎屑混合龙脑香、艾绒制成的特制炭饼,咸香中带着草木凉意,正是胶东渔民用了三代的驱邪方子,炉壁上还刻着小小的海马纹样。
未央宫前殿内,青铜兽首香炉里焚着南海沉香,公孙弘正与刘彻争论女学之事,宽大的袖袍扫过案几,差点碰倒盛着太液池玉露的琉璃盏。"陛下,"他声音发颤,指向殿外,"女子治学已是牝鸡司晨,如今又要插手盐铁,是要让天下商人都断了活路吗?"小公主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支玻璃试管,里面的岩盐样本在烛火下泛着虹彩,晶体间的"半两"钱清晰可见:"大儒可知,胶东郡的孩童为何多患'软骨症'?"紫萸适时展开一卷用麻纸抄写的病历,墨迹间满是"关节肿大如桃胫骨弯曲难行"等惨状,纸角还粘着患者家属按的血手印。公孙弘瞥见其中一页写着"私盐中检出砒霜",想起自家厨娘前日从胶东商人处买的井盐,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腰间的玉具剑穗扫到了身后的铜鼎。
小公主将系统生成的地质图铺在案几上,图中用不同颜色标注着矿脉走向,朱砂圈出的私矿位置旁画着骷髅标记:"这些毒矿遍布胶东,而官矿的位置..."她顿住,用镶着盐晶的激光笔在"云梦泽"处画出光圈,笔杆上刻着"咸通"二字,是少府工匠按她的草图打造,"臣昨夜三更梦见白龙入泽,醒来后发现此图上的盐脉走向,竟与梦中龙形首尾相合。"
"又是祥瑞!"公孙弘冷笑,却下意识攥紧了袖中锦袍商帮送的玉璧,玉璧边缘刻着的盐穗纹样硌得掌心生疼,"公主为夺商人之利,竟不惜假造天命,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小公主轻笑,从袖中摸出司南形制的盐矿定位仪,铜勺表面刻着"咸"字与水波纹,勺柄处嵌着一颗胶东产的紫水晶:"此乃太液池底捞出的秦代神器,昨日在胶东郡试测时,勺柄竟直直指向云梦泽。陛下若不信,可遣将作大匠随臣一同前往,若挖不出盐脉,臣甘愿受罚,以谢天下。"
刘彻盯着定位仪,铜勺在烛火下微微转动,想起承露井涌泉、乳糕改良等事,终于点头:"朕准你去胶东,但必须带上公孙大夫一同勘验,免得有人说朕偏袒女儿。"公孙弘脸色煞白,却只能领命,暗中叫苦——他私宅地窖里藏着锦袍商帮送的十坛毒盐,此刻只觉得后颈发凉。小公主见状,掌心的胎记轻轻发烫,系统界面显示公孙弘的心率正在飙升,便知道这一趟,足以让大儒亲眼看看自己庇护的"商人"都在做些什么。
三日后,胶东郡云梦泽。春日的阳光洒在枯黄的草地上,百余名百姓跪在祭台周围,有人捧着空陶罐,有人拄着拐杖,坛底和杖头都沾着盐碱。"听说公主能召龙汲盐,以后就不用吃带沙子的私盐了","我娘的腿就是吃了李记的盐才弯的",窃窃私语中夹杂着压抑的咳嗽声。紫萸扶着小公主登上用沙土临时堆砌的祭台,趁机将一枚鸽卵大小的能量发生器埋入土坑——这是用系统能量凝结的晶体,表面刻着云纹,埋入地下后能与盐脉产生共振,模拟地质活动。
"吉时已到——!"巫祝敲响铜锣,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身上的法衣打了好几个补丁,显然许久未曾添置新衣。小公主取出"盐龙符",符上的"咸"字是用胶东百姓的血混合盐晶粉末写成,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光泽,符纸边缘还缀着几片晒干的海藻。她将符投入土坑,后退半步,掌心的胎记突然发烫,系统扫描到盐脉正在快速接近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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