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六年秋,甘泉宫的虹吸排水渠刚退去最后一缕积水,渠底的青苔还挂着算学队测量时系的红绸标记。刘妧的鞋底已沾满太液池北苑的土屑,蹲在一丛枯黄的艾草前,指尖的土壤检测仪泛着幽蓝微光——这枚青铜鱼形仪器是张骞从大宛带回的"土性鱼",鱼眼转动时能映出pH值。她拨弄草根,根须上沾着的土块碎成齑粉,竟在掌心聚成微型沙丘:"pH值8.3,比上章云阳郡的盐碱地还高一格。"
"阿妧在看什么?"汉武帝的声音惊飞了石缝里的四脚蛇,帝王踩着杂草走来,龙袍下摆扫过一株枯死的白术,露出里子绣着的算筹暗纹。"去年端午,你陈姨母在此处采过艾草,说晒干后能驱邪。"他踢开一块碎陶片,底下露出半截虫蛀的《太医院药材志》,书页间夹着干枯的益母草,与上章王美人的绢帕纹样相似。
刘妧用算筹挑起草根,算筹是上章李杵送的青铜斧斤改制:"太医院的人种药,总爱跟着《淮南子》说'土气胜则窍通于鼻',却不知这土连蚯蚓都不愿钻。"她叩了叩腰间的皮质工具包,包上绣着母亲陈阿娇新学的算学纹样,"儿臣请旨,在此处试种无土药材。"工具包拉链是用匈奴马具的扣环改造,与上章霍去病的护腕饰件同源。
"无土?"随驾的王叔和险些被自己的胡子绊倒,慌忙扶住药葫芦,青铜瓶身上"杏林"二字已磨成浅痕。"《神农本草经》开宗明义:'土地所出,真伪新陈'...公主难道要让药材长在虚空里?"他的药葫芦晃出声响,里面装着上章治马疫剩下的草药渣。
陈阿娇的鎏金步辇在竹篱边停下,辇车栏杆雕着算学符号,与上章市集的官斗刻度一致。"王叔和去年给哀家调配的益母草膏,总带着沙土味。"皇后指尖划过栏杆,"莫不是太医院的药田,比这北苑还贫瘠?"她的步摇坠着算珠,与算学馆的算盘珠同规格。
医正的山羊胡抖了三抖,想起上个月因药材霉变被陛下斥责的账本,账本用的是上章陈墨的桑皮纸。他望着刘妧示意巴图推来的岩棉栽培箱,箱体刻着"科学种植",字体与上章宝钞的官印相同。"此箱分三层,"张小七掀开箱底隔层,露出细密的滴灌管道,管道纹路如算筹排列,"上层储营养液,中层火山岩蓄湿,下层炭灰滤浊——比太医院的药碾子还讲究。"
未时初刻的苑囿里,蝉鸣混着岩棉纤维的轻响。王叔和捏着一片泡在营养液里的艾草叶,对着阳光看了又看,叶面上的绒毛沾着液珠:"叶面上的绒毛倒是比野生的密些..."话音未落,刘妧已递来光谱分析仪,淡蓝色屏幕映着医正惊惶的瞳孔,与上章检测马疫的热视仪同款:"挥发油含量2.17%,野生艾草通常只有1.6%。"
"可、可这是用管子喂出来的!"王叔和后退半步,腰间药葫芦里的干艾草沙沙作响,"就像圈养的猪羊,哪有山野间的精气神?"陈阿娇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锦盒,盒面刻着算筹纹:"王叔和可知,这盒里的阿胶,用的是公主改良的速溶驴皮法?如今太医院熬药,省了三成炭火。"锦盒里的阿胶块印着算学队的齿轮徽记。
医正的喉结滚动着,想起上个月给卫尉寺伤员换药时,那些用"科学熬制"的金疮药愈合更快的伤口,伤口愈合纹路竟与算学队的应力图相似。远处传来张小七指导宦官安装LED光源的声响,灯管亮起时,岩棉箱里的幼苗轻轻抖了抖,像是在贪心地汲取养分,与上章茶圃的茶芽生长姿态呼应。
申时三刻的军医署帐篷外,羽林卫正在晾晒新制的手术布单,布单边缘绣着算筹防脱纹。霍去病翻身下马,护腕上的药箱饰件蹭过鞍鞯上的算学符号,与上章战车的青铜齿轮同系列:"按你的法子,把战车上的弩箭匣改造成器械箱,能装三十斤药材。"他掀开箱盖,里面的止血钳用鹿皮隔开,每把钳柄都刻着编号,"阿虎那小子说,这叫'标准化管理'。"
刘妧接过他递来的青铜镊子,镊头内侧的防滑纹是她昨夜新画的图样,与上章井渠的陶管纹路相通:"明日创伤实验,便用这把。"转身时,见王叔和正扒着帐篷缝往里窥看,花白胡子上沾着根岩棉纤维,纤维与上章岩棉栽培箱的材质相同:"医正可是想进来瞧瞧?"
老医官猛地站直,药葫芦在腰间晃出个半圆,葫芦嘴还挂着上章治马疫的草药残渣:"老朽...老朽是怕你们用错了《黄帝虾蟆经》里的金疮方位!"他梗着脖子跨进帐篷,却在看见玻璃罐里的人体肌肉模型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模型的血管走向,竟与他二十年前在战场偷画的草图分毫不差,草图边缘还记着算筹刻度。
酉时初刻的实验台前,两名羽林卫并排而卧。左边伤兵咬着木杖,王叔和弟子正往伤口撒草木灰,草木灰里混着上章治马疫的药渣;右边伤兵已被系统调配的麻沸散麻翻,刘妧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捏着缝合针,手套是用南海橡树汁熬制,与上章防水漆的原料同源,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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