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的月光里,密旨上的"天输"印鉴被驿火映得通红。刘妧将竹简递给朱买臣,简中"敢有阻塞官道者,斩"的朱批旁,附着令狐家资敌的铁证:"去年秋,他们用二十车粟米换了匈奴三十匹战马。"老臣颤抖着展开附奏,里面是被私盐腌渍的官粮清单,每粒米都浸着戍卒的血泪。
卯时的阳光中,第一列算学水陆联运船队启航。陈留的粟米装上带算学刻度的粮船,船工们按张小七写的《行船节奏歌》划桨:"水急七桨缓,水缓十桨急"。令狐野被押解着路过码头,看见他秘传的"七十二折避雨术"被刻成算学公式,贴在每艘船的舵盘上。李火旺将智能驿传令牌浸入黄河水,牌面浮现出"陈留至长安:水路七日"的全息影像,与他独轮车轴上的老茧一样真实可触。
晨雾中,张小七正在教驿卒调试烽火台:"望见商队扬起的尘土,就按算学密语敲三下铜铃。"追风忽然对着芦苇荡狂吠,兵士从中搜出令狐家藏匿的"路障符"——所谓通灵咒语,不过是用硝石和硫磺写成的恐吓诗。霍去病望着远处江面的漕船,护腕的驿马扣随动作轻响:"荆楚商团的船头挂着'酒神旗',怕是想..."
"那就让他们尝尝算学的'新酒'。"刘妧摸出算筹令箭,令箭尾部的驿铃纹章在雾中闪烁,"通知长江沿线都尉,用算学设计的'水程时刻表'查验货物。朱大司农,桑公的《均输手札》里可有关于漕运的批注?我瞧着里面的'以舟代车'之法,倒可破了这些人的'通灵阵'。"
令狐野站在一旁,望着算学队用彩绳在河岸标出等高线,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驰道通灵,通的是人心。"此刻,算学队的少年们正用算筹计算水闸启闭时间,李火旺蹲在一旁帮忙递筹,他粗糙的手掌与算筹碰撞出的声响,竟比马帮的铜铃更让人心安。远处传来新的驿铃声,那不是古道的呜咽,而是算学均输法的第一声清响,正沿着四通八达的水陆路网,向帝国的四面八方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