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初刻,墨家工坊内的松烟墨香混着炭炉暖意。刘妧与工匠们围坐,用算筹在沙盘上讨论改良方案。老朝奉接过青铜玉简,指尖抚过冰凉的青铜表面,忽然哽咽:"老朽当年为算一笔茶账,在油灯下熬瞎了右眼。如今这玉简...要是早有此物,多少账房先生能保住眼睛。"他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半副磨损的算筹,"这是我瞎眼后留下的,如今...该让它们歇了。"
子时三刻,黄门官举着灯笼冲进工坊:"公主,陛下密旨!"刘妧就着烛光展读,笑意渐浓:"陛下赐关中商户三月试用珠算,成效显着者赐金匾。"王伯时闻言,眼睛一亮,从袖中掏出皱巴巴的图纸,纸上七珠算盘已被涂改成五珠,旁边注着"拨弄更捷"四字:"我琢磨了一宿,把七珠算盘改成五珠,框体窄了,手指活动空间大,拨起来更快。公主您看,这样可行不?"刘妧接过图纸,点头笑道:"王掌柜果然用心,就按此改良。"
卯时初刻,东市牌楼前,刘妧将刻有"账政维新"的铜牌嵌入牌楼。王伯时站在一旁,新换的帆布算盘袋上"珠算兴商"四字还带着针线香,他忽然扯着嗓子招呼街对面的商户:"老李家的!来拿珠算盘!教你家小子咋拨拉!这玩意儿比筹算快三倍,还不容易错!"老掌柜犹豫着走近,王伯时立刻拉着他坐下,手把手教起珠算口诀:"你看,这叫'一上一,二上二',比筹算简单多咧..."
晨雾中,张小七正教胡商阿依莎使用记账玉简:"您看,这笔骆驼毛生意,先拨上珠五,下珠三,再去九进一...妥了!再往玉简里一输,库存、货款一目了然。"阿依莎摸着玉简上的算学纹路,用生硬的汉话笑道:"汉家算学,神了!以后我们大月氏也要用这珠子!"阿瞒的导盲犬在废墟里拱出半块刻着"珠算乱商"的竹简,却被路过的货郎踢进了排水沟,溅起的水花里,隐约映着珠算盘的影子。
"公主,"霍去病望着远处的算学金融数据中心,"公孙弘在太学说,珠算让商户也能通算学,将来或可入朝为官..."刘妧点头,摸出袖中的算筹,筹身映着初升的朝阳:"明日去墨家工坊,该让《墨经》里的机关术见见天日了。珠算开了商道,墨经要开的,是工匠入仕的天门。"
东市渐渐热闹起来,王伯时的算盘声与胡商的笑谈声此起彼伏。阳光穿透晨雾,照在珠算盘的算珠上,映出一片细碎的金光,如同撒在商道上的星星,照亮每一笔清楚的账,每一颗明白的心。而街角的老字号绸缎庄里,年轻的账房先生正用珠算盘重新核账,霉变的蜀锦被逐一搬出晾晒,在阳光下展开的,不仅是色泽艳丽的绸缎,更是汉商走向革新的新篇章。王伯时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商道如水,顺势而流。"他握紧手中的珠算盘,嘴角露出释然的微笑——这小小的珠子,或许真能拨算出大汉商道的新天地。
此刻,东市的晨钟响起,惊起檐下群鸽。王伯时望着熙攘的街市,忽然站起身,将筹算袋郑重地收进柜底,转而捧起珠算盘,拨弄出一串清亮的声响。这声响里,有旧时光的余韵,更有新岁月的希望,在长安的晨光中,渐渐融入商道的喧嚣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