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三清观藏在城郊的乱葬岗深处,断壁残垣间爬满了藤蔓,檐角的铜铃早已锈蚀,风一吹只发出哑涩的嗡鸣。肖天机坐在唯一完好的供桌旁,指尖摩挲着半块断裂的玉佩——这是从地牢守卫身上搜来的,玉质温润,边缘刻着半个“陈”字,显然是陈玄礼随身之物,却不知为何会落在旁人手里。
“这里是闾山派在省城的联络点,布了‘隐踪阵’,寻常术者找不到。”林九渊用布擦着桃木剑,剑身映出他凝重的脸,“昨天收到师弟传讯,说阴山派最近动作频繁,上个月在秦岭挖了三座宋代古墓,不知道在找什么。”
赵青蹲在门槛上,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火星溅起时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阴山派那帮杂碎,历来靠着盗墓挖坟炼邪术,这次肯定没安好心。我看陈局被控制,八成就是他们搞的鬼!”他说着往地上啐了口,手里的符笔在黄符上划出凌厉的弧度,显然还在气头上。
钱明则抱着膝盖坐在角落,手指在地上画着阵法图谱,半晌才抬头:“不一定。阴山派虽然觊觎黄泉骨,但他们的‘蚀骨咒’对付不了陈局的‘金刚护体’。我觉得更像是有人借阴山派的名头行事,故意混淆视听。”他声音不大,却条理清晰,指尖在地上点了点,“你看这阵法痕迹,地牢结界的符文里掺了西域的‘黑沙咒’,和阴山派的术法路数完全不同。”
肖天机没说话,目光落在雪璃身上。小家伙正趴在供桌下的蒲团上,前爪抱着块从乱葬岗叼来的枯骨把玩,听见钱明的话,突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珠转向西北方向,耳朵微微抽动。
“西北方有动静?”肖天机挑眉。雪璃的感知比常人敏锐百倍,尤其是对阴邪之气,几乎从不出错。
林九渊立刻站起身,桃木剑横在胸前:“是巡逻的阴差?还是九阴局的追兵?”
“都不是。”肖天机站起身,走到破窗旁,阴眼悄然运转。暮色中,乱葬岗的坟包后隐约有黑影闪过,他们移动时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尸气——是阴山派的“土行尸”,一种用尸骸炼制的傀儡,行动迟缓却刀枪难入。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肖天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正好,送上门来的消息,不收白不收。”
赵青立刻来了精神,抓起三张爆符就要往外冲:“我去解决他们!”
“等等。”肖天机按住他的肩膀,“留活口。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转向钱明,“能困住他们吗?”
钱明点头,从怀里摸出七枚铜钱,快步走到道观门口,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埋下:“‘锁灵阵’,能困住一刻钟。但这些土行尸没有灵智,怕是谁都问不出来。”
“问不出来,看总能看出来。”肖天机指尖凝聚起一丝阴气,“雪璃,找机会扒块他们身上的符纸。”
雪璃嗷呜一声应下,身形一闪就窜出了道观。片刻后,外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符纸燃烧的噼啪声。赵青按捺不住,扒着门框往外看,只见雪璃像道白光在三个土行尸之间穿梭,爪子时不时拍向他们后心——那里贴着控制傀儡的黄符。
“这些蠢货,被雪璃耍得团团转!”赵青看得直乐,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土行尸突然转身,僵硬的手臂化作利爪抓向雪璃。肖天机眼神一凝,正要出手,却见雪璃猛地窜起,精准地踩在土行尸的头顶,尖利的爪子狠狠一撕,那张黄符瞬间被扯了下来。
“搞定!”赵青欢呼一声。失去符纸控制的土行尸晃了晃,“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化作一堆散碎的骨头。另外两个土行尸也很快被雪璃解决,小家伙叼着三张黄符跑回来,得意地甩着尾巴。
肖天机接过符纸,阴眼之下,清晰地看到符纸上除了阴山派特有的“镇尸咒”,角落还画着个极小的莲花印记——和王执事颈后的黑莲纹身如出一辙。
“果然有蹊跷。”他将符纸扔给林九渊,“阴山派和黑莲教,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林九渊捏着符纸的手指微微收紧,脸色沉了下去:“三年前陈局带队剿灭过一个黑莲教分舵,当时阴山派曾出面阻拦,说黑莲教欠他们一份人情。现在看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那黄泉骨……”赵青的声音有些发紧,“会不会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
肖天机摇头,指尖轻轻敲着供桌:“陈局的玉佩碎了,但黄泉骨不在里面。我在地牢里能感觉到它的气息,虽然微弱,却一直在移动,应该还在九阴局范围内。”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九渊,“你刚才说,闾山派传来了关于黄泉骨的消息?”
林九渊从怀里摸出一卷泛黄的帛书,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是我师父找到的,据说是你祖父肖承影留下的手札。上面说,黄泉骨是你们肖家祖传的法器,能沟通阴阳,更能镇压一方邪祟。但最关键的是,它里面藏着一个秘密——关于三十年前肖家灭门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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