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着火啦?怎么回事?我屋——我屋咋这么大烟?”
是许大茂的声音。
他一脚踏进门槛,看到自己屋子边焦黑一片,门口湿得能榨出水来,脸色瞬间变了。
“谁干的?!这……我那收音机还在屋里!你们疯了吧?!谁放的火?!”
何雨柱转头盯着他,声音低沉:“你来的可真够晚。”
许大茂一愣,神色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我……我刚去老李那边串门,哪知道这边出事儿了?”
他话未说完,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那些目光里掺着同情、狐疑,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许大茂喉结动了动,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笑一声:“怎么?你们这是怀疑我自己烧自个屋子啊?”
“有没有怀疑你,得看你接下来说的话管不管用。”何雨柱一字一句地道,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山雨欲来前的那道闷雷。
许大茂神情僵硬,四下望了一圈,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院子里,火光已经渐渐熄灭了,但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地面上到处是烧得发黑的木屑和破布,空气闷热、压抑得像堵在喉咙里的一团棉絮。
何雨柱站在门槛旁,双臂交叠胸前,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许大茂。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等着这个油嘴滑舌的人露出口风。
许大茂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目光乱飘,像是想从围观的人群中找个能接话茬的,可一圈扫下来,没人敢对上他的眼神。连一向插科打诨的二大爷,此刻都背着手,低头拧着眉头,不吭声。
气氛僵得厉害,仿佛连院子中央那口破井里,都凝结了一层冷冰冰的薄霜。
“我、我就去隔壁串了个门……”许大茂咳了两声,嗓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慌张,“哪成想回来一看就这样了!这火,不是我弄的!我房里还放着几身新买的衣裳呢!我自己烧自己家?那不成傻子了吗!”
他说完,眼神急促地扫了何雨柱一眼,像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何雨柱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冷哼一声。
“新买的衣裳?”他眯了眯眼,脑子里飞快转着。
“这小子上回抱怨过,说自己攒钱买了新西装,还没舍得穿出去显摆呢……”
他心里慢慢有了点盘算。
一旁,贾张氏又开始哇哇嚷嚷,声音尖利刺耳:“反正我不管!这火是从咱们贾家柴堆那边烧起来的!柴堆旁边堆的破烂儿也全没了!要我说,这得赔钱!谁烧的,谁赔我新被褥!”
许大茂听了,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急忙辩解道:“你、你别乱说!又不是我放的火!我自己屋子都快烧塌了,哪有空管你的破褥子!”
贾张氏叉着腰,凶神恶煞地骂道:“那也得有人负责!不然这事儿没完!”
四合院的人一时哄闹起来,七嘴八舌,怨声四起。
有人说贾张氏自己家柴堆堆得太乱;有人说火起得太蹊跷,也有人小声嘀咕着,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趁火闹事。
何雨柱依旧沉默着,细细听着这些杂音,心里却渐渐沉淀出几条清晰的线索。
火,是从贾家的柴堆那边烧起来的。柴堆,靠近许大茂家的西墙。
而柴堆附近,本来还堆了不少杂物——老铁锅、烂箱子、破棉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按理说平时也不是那么容易着火的。
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许大茂的手,袖口下,那根食指的指节处,赫然有一块新鲜的烧痕,皮肤微微泛红。
何雨柱眯了眯眼,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
许大茂见何雨柱一直不说话,心头越发发毛,硬着头皮补充道:“柱子哥,这事儿,咱们不能乱栽赃人啊……大家都是一个院的,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何雨柱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谁要是自个儿招了,院里还能省点事儿。不招的话,真查起来,可就不是这么热闹了。”
许大茂嘴角抽了抽,脖子一缩,不敢再说。
院子里压抑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只有不远处那只吓得瑟缩在角落里的瘸猫,“喵呜”地叫了一声,格外刺耳。
这时,三大爷推了推眼镜,清清嗓子,缓缓开口:“要不,咱先看看着火点的位置?兴许能找到点线索。”
何雨柱点了点头,扭头看了许大茂一眼,淡淡道:“你也一起,别光想着撇清自己。”
许大茂苦着脸,点点头,像只落水狗似的,跟着往柴堆边走去。
几个人围着那片焦黑的废墟蹲下仔细查看。
何雨柱眯着眼,目光犀利地扫视着每一寸地面。
烧得焦黑的泥地上,有一块地方特别不一样——比周围都要黑,像是被什么油性物质浸过似的,火势特别猛烈,连底下的小石子都烤得发脆。
何雨柱蹲下来,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抹,指腹立刻染上了一层黑油状的粉末。
他嗅了嗅,眉头一皱,低声骂道:“他娘的,真有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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