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这天,烈日当空,晒得田里的稻苗都蔫了。
李天明戴着斗笠,正在田里帮姐姐李芳干活。
"姐姐,这稻子得抓紧插秧,
过了芒种再种,秋收可就要减半了。"
李天明一边干活,一边对旁边的李芳说
:“土还有点干,得再放些水。"
李芳连连点头,正要答话,
忽见远处几个农夫慌慌张张一边跑一边喊:
"大人!大人!不好啦。
挖、挖出死人骨头了!"
李天明心头一跳,立刻从田地里面出来。
那几个农夫跑得气喘吁吁,
领头的农夫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
"在、在新打的井里...挖泥的时候挖出来的..."
"带我去看看。"李天边说边跟着农夫们往村西头走去。
新打的井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见县令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井边的泥土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挖上来不久。
李天明走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具完整的白骨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
指骨深深抠进井壁的泥土里,仿佛死前还在拼命挣扎。
更令人心惊的是,尸骨的右手指节上套着一个已经变形的铜环,
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宝"字。
"这井打了多深?"李天明问道。
"回大人,刚打到三丈就挖到了这个..."
负责打井的匠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李天明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具白骨。
尸骨保存完好,衣物早已腐烂殆尽,但从骨骼姿势来看,
死者是被活埋的,而且死前曾拼命想要爬出井口。
"二十年前,这一带可有人失踪?"李天明站起身,环视四周。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村里的一个老者。
老者脸色变了变,犹豫片刻才走上前来:
"回大人,二十年前...确实有人失踪。是城里瓷器行的周老板..."
说到这里,老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人群里瞟了一眼。
李天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绸衫的胖子正悄悄往后退,
试图躲到人群后面去。
"这位是?"李天明指着那胖子问道。
老者压低声音:"是现在开绸缎庄的孙员外...
当年他和周老板...有些生意往来。"
李天明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个细节。
他命人小心地将尸骨和井壁上的痕迹都画下来,
又让人把尸骨抬回县衙,准备进一步查验。
回到县衙后,李天明立刻召集仵作验尸。
仵作仔细检查后确认,死者确实是被人活埋致死,
死亡时间大约在二十年前。
死者右手无名指上的铜环已经变形,
但内圈刻着的"天禧三年"字样还清晰可辨。
"天禧三年..."李天明喃喃自语,"正是二十年前。"
夜深人静,李天明独自在书房里就着油灯的光亮,用软布仔细擦拭那个铜环。
铜环上的"宝"字已经模糊,但内圈的"天禧三年"却越发清晰。
正当他沉思之际,赵无双端着茶走了进来。
"大人,查到了!"赵无双放下茶盏,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账册,
"这是二十年前瓷器行的账目抄本。
周老板失踪前,确实与现在开绸缎庄的孙员外合伙做过一笔大生意。
后来周老板突然失踪,那笔货款也不知去向。
再后来,孙员外就用那笔钱开了绸缎庄..."
李天明眼睛一亮:"可有证据证明孙员外与周老板的失踪有关?"
赵无双摇摇头:"时隔二十年,物是人非,难啊。不过..."
他压低声音,"我打听到,孙员外家的绸缎庄后院有口甜水井,
据说水质特别好,孙家做生意发家就是从有了那口井开始的。"
"甜水井?"李天明若有所思,"明日升堂,传孙员外问话。"
次日清晨,县衙大堂上,孙员外跪在地上,
额头冒汗,却还在强装镇定:
"大人明鉴,小人与周老板只是普通生意往来,
他失踪之事与小人有何干系?"
李天明不慌不忙地问道:"听说孙记绸缎庄的井水特别甜?"
孙员外一愣,随即点头说:
"是、是祖传的甜水井...水质甘甜,远近闻名..."
"是吗?"李天明冷笑一声,突然拍案而起,
"那为何今早本官派人查验,在你家井底挖出大量碎瓷片?"
说着,他从案桌上举起一个青瓷残片,
"这釉色,分明是当年周家瓷窑的特产!"
孙员外顿时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堂外围观的百姓也一片哗然。
"这、这..."孙员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李天明厉声道:"本官已经查清,二十年前,你
与周老板合伙做瓷器生意,收到货款后,
你见财起意,将周老板骗到正在挖井的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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