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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客厅门口。

厉长风刚放下行李,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个月的光景,他依旧是那个轮廓分明的厉长风。

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可整个人却像是被抽走了魂。

古铜色的脸上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灰败。

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像是两口枯井,深不见底,只剩下被碾碎后的沉寂。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厚重的疲惫。

那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信念崩塌后的万念俱灰。

而宋静,站在他对面,像一株失了水分的百合。

她瘦了很多,原本合身的家居服此刻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更显得弱不禁风。

脸色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眼底带着无法掩饰的青黑。

唯有那挺直的脊梁和紧抿的唇角,还固执地维持着最后一点骄傲。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压抑得让人窒息。

客厅里的座钟滴答作响,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敲在心上,生疼。

最终,是宋静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的声音干涩的厉害,像砂纸磨过喉咙。

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直接:“你……都知道了?”

没有称呼,没有铺垫。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破了那层薄如蝉翼的伪装,将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两人之间。

厉长风的下颌线骤然绷紧,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井底般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是。”

一个字,重若千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北风冻裂了:“王峰的事,还有……孩子们的事。”

孩子们三个字,他吐的异常艰难。

宋静的身子几不可察的晃了一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镇定。

她倔强地扬起下巴,不让自己的脆弱泄露分毫。

“对不起……”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眼眶迅速泛红,水光氤氲,她却死死咬着下唇,硬生生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是我……对不起你。”

厉长风看着她这副强撑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来。

他了解她,知道她此刻的骄傲有多么不堪一击,也知道这句道歉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

宋静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声音飘忽却异常清晰。

“我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说得那样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计划。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惊涛骇浪。

厉长风沉默了。

他的目光掠过她苍白的面容,最终落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

他走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那薄薄的几页纸有千斤重。

他将文件轻轻放在光洁的桌面上,推到她面前。

“离婚申请。”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心凉。

“我已经提交了。”

他顿了顿,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二楼的方向,那里有小宝的房间和婴儿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舍与痛楚,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覆盖。

“家里的存款,你大部分带走,足够你和孩子们……安稳生活。”

他避开了那个亲密的称呼:“对外,我会说是性格不合。”

这已是他能给予的,最后的仁慈与体面。

宋静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决定她命运的文件上。

纸张的白色刺得她眼睛生疼。

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还是冲破了堤防,一滴,滚烫地砸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猛地别过脸去,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擦去那不争气的痕迹,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狼狈。

“谢谢……”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却依然固执地维持着那点可怜的尊严。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好。”

窗外,夕阳的余晖挣扎着铺洒进来,将房间染上一层虚幻的暖金色。

却丝毫驱不散弥漫在两人之间那彻骨的寒意。

这段从一开始就建立在沙土之上的婚姻大厦。

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倾塌,只剩下一片无声的废墟。

高考前一日。

冬日的暖阳透过军区医院办公室的玻璃窗,在姜晚摊开的复习资料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她正在默写政治科目的重点论述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字迹工整清秀。

“唯物辩证法的基本范畴包括……”

她轻声念着,不时停下来思考。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为明天那个重要的时刻倒数。

突然,办公室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陈心怡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着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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