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可识得此物?"女帝指尖轻弹,一枚青铜钥匙"叮"地落在崔琰面前。这位三朝元老的脸色瞬间比身上紫袍更暗三分。
新任大理寺少卿杜若出列,手中《唐律疏议》哗哗翻动:"永徽律载,私藏禁宫钥者,绞。"她突然掀开官袍,露出腰间被硫磺灼伤的皮肤,"昨夜下官查验幽州地宫,这钥匙开的可不是《兰亭序》匣——"
"是火龙渠的闸门。"裴砚之玄甲未卸,肩头星芒伤口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北斗形状。他剑尖挑起一卷焦黄图纸,"崔公好算计,用先帝赐的钥匙,改水利为兵道。"
崔琰突然狂笑,手中象牙笏板"咔"地裂开:"陛下可知,当年北伐军为何会在..."话音戛然而止。老宰相的眉心突然浮现星芒印记,七窍中钻出无数银色蛊虫——正是裴砚之曾用的南疆换血蛊。
女帝霍然起身,九凤金冠垂珠相击如骤雨。她颈间星芒与裴砚之的伤口同时迸发金光,两道光线在空中交织成浑天仪的形状。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惊呼——数百颗燃烧的陨石正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在太极殿上空炸成璀璨星雨。
"荧惑守心,天显异象。"钦天监正跪地高呼,"此乃..."
"此乃吉兆。"女帝截断话头,袖中飞出十二道金绢圣旨,"即日起,火龙渠全线改制惠民渠,原崔氏私兵编入水师营。"她忽然走下丹墀,赤脚踏过崔琰化作的虫灰,"至于这星芒毒..."
裴砚之突然割破手腕,血线在空中画出一道《禹贡》山川图:"臣请赴突厥王庭,为陛下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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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门崛起录】**
户部廊下,小太监吉祥正踮脚擦拭青铜鹤灯。三个月前目睹星雨的他,如今已是掌灯司最年轻的奉御。
"用雪蚕丝蘸雷公墨粉擦。"杜若路过时随手递过帕子,"灯芯要缠九转,喻示..."她突然噤声,望着廊柱上新贴的《惠民渠赋》——作者竟是当年崔府的花匠郑三。
太医署偏院,医女白芷正在雷公墨药柜前教导学徒:"星芒毒的解药须以毒攻毒。"她掀开药盅,里面游动着从裴砚之伤口取出的银色蛊虫,"这叫'忠魂蛊',是..."
"是心意相通的两人才能豢养的奇蛊。"女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捧着北疆刚送到的八百里加急,火漆印上赫然是裴砚之的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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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戈铁马暗香来】**
突厥王庭的夜风裹着沙砾,裴砚之望着手中裂成两半的虎符——这是三日前女帝用金雕送来的。符身内侧新刻的小字在月光下依稀可辨:"朕的火龙将军,该回家了。"
忽然,王帐中飘出熟悉的龙涎香。裴砚之剑锋挑开帐帘,只见女帝正用金匕切割烤羊,案上《突厥星象图》被她改绘成了《惠民渠西域延伸方案》。
"陛下?!"
"裴卿迟了三日。"女帝抬头,发间白玉兰簪沾着大漠风沙,"朕只好亲自来取解药。"她脚边跪着的突厥国师正瑟瑟发抖,腕间星芒刺青已被换成"惠民渠监造使"的墨印。
帐外突然传来驼铃。随行的杜若抱着刚出土的汉简惊呼:"陛下!这是张骞当年带回的《西域水利注》!"残简上模糊可见"井渠法"三字,与火龙渠图纸竟有七分相似。
女帝突然用金匕划破掌心,血滴在虎符裂痕处:"当年听雨阁那局棋,今日该收官了。"血珠渗入符纹的刹那,千里之外的皇城突然钟鼓齐鸣——惠民渠首次引来的天山雪水,正涌入太液池底新铸的青铜蟾蜍口中。
(终章伏笔:女帝掌心伤口的血与裴砚之当年滴在户部的黑血,在蟾蜍口中凝成一颗赤色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