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姝早就猜到了他会来,但听见他的声音,还是装出一副惶恐受惊之态。
“你......”姜宁姝不自觉站起身,下意识往后躲去。
裴祁视线一直落在姜宁姝身上,眼神里没有多少的怒意。
只要不是去找陈家的两位少爷就行。
姜宁姝脸色大变,身子后仰防备着。
大夫见到这一幕,恍惚间明白了这人便是这位夫人嘴里说的侵占她的恶霸。
他有意上前保护姜宁姝,但看到裴祁身后跟着许多人,那些人一看都是练家子,他如何能与之抗争。
他只是一个小医馆的小郎君,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冲动。
姜宁姝窥探到了大夫的举动,知道他有心搭救。
“我随你回去,你不要迁怒旁人。”姜宁姝染着哭腔道。
裴祁挥手,让人带姜宁姝上马车。
姜宁姝没有任何反抗,回眸深深看了大夫一眼,妥协状走出医馆去。
大夫脚步不自觉前进一步,又停下了。
他无权无势,救不了她。
“她都说了什么?”
姜宁姝走出医馆后,裴祁冷眼盯着大夫,让他说出实情。
夜半三更,姜宁姝跑出府只为找大夫诊治,他是不信的。
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事。
大夫上下眼皮眨了又眨,“这位夫人说她前两日落了水,前来请脉。”他有意隐瞒姜宁姝的真实情况。
裴祁盯着他,“身子如何?”
“不太好。”大夫如实禀告。
裴祁自然知道姜宁姝的身份不太好,所以才特意请大夫来调理。
蔺大夫医术虽高明,第一次诊脉便诊出姜宁姝经历过房事,还有身子受损,但他并不想掺和进来,寻了个借口请辞了。
“你可曾对她说了实话?”裴祁问。
大夫听不出裴祁话中是何意思,想了想,“还没来得及。”
裴祁满意了,撂下一锭银子,打道回府。
走上马车,看见姜宁姝用盖毯将自己身子包裹严实,警觉瞪着他。
裴祁坐下身,瞟了她一眼,“冷?”
姜宁姝拢紧毯子,眼睛快速打量过裴祁。
大夫并没有说出实情。
想此她不安的心落下了,侧着身子靠在壁面阖眸小憩。
眼睛刚闭上,身上的毯子被人扯走,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身子一暖。
侧头看去,裴祁将自己身上的墨狐大氅解下,覆盖在她身上了。
“府宅有大夫,为何还要出府来诊?”裴祁将扯下来的毯子扔到一旁去,漫不经心询问。
姜宁姝瞳眸闪了闪,心里蔓延起说不出的滋味。
纤指将披风拢紧,低眉顺眼。
“我信不过裴府中的人。”
“连我都信不过?”裴祁下意识询问,问完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
整个裴府,姜宁姝最信不过的人怕是他了。
“出府诊脉罢了,为何要乔装打扮?”裴祁打量过她,抬手将她头上的绢花揪掉。
这些绢花都是下人佩戴的玩意,她哪里能戴得。
姜宁姝手摸了下发髻,偏头看他。
“不想让人知道。”
裴祁好半晌都再未出声,“不想待在裴府,那随我去城中军营。”
“军营?”姜宁姝诧异反问,“那种地方我怎可去得。”
裴祁望了她一眼,并未回复,吩咐随风直接去军营。
随风也怔愣了好一会,但不敢说什么,只听令前往。
“我便不去了。”姜宁姝不免着急。
她深更半夜随裴祁去军营,不出一个时辰,流言会传得到处都是。
“在府宅你不安生,那便随我去军营。”裴祁拒绝了她的话。
姜宁姝抿了抿唇瓣,不想再与裴祁说道什么,喊停马车。
“我先回府了。”姜宁姝冷漠说完,将大氅放到一旁,起身要下马车。
“深更半夜,你一人回府?”裴祁没有阻拦,说出的话在挑衅。
姜宁姝掀开帘子,视线放长望去,灯笼照不到的地方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她一个女子独自走回府,想想都觉得不现实。
但她要是跟裴祁去军营,那就是疯了。
纠结犹豫之下,姜宁姝下马车,毅然决然朝黑暗处走去。
“姜小姐!”随风喊了一声,看向里头的裴祁,诧异两人又闹不快了吗?
裴祁双手握成拳头,一瞬不瞬盯着远去的那道身影。
只要能远离他,她真是什么都不怕。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悲切有嘲弄。
“站住!”他厉声。
姜宁姝很是听话,真的稳住了脚步,回头看去,隔着漆黑道路,遥遥视线落在他身上。
“送我回府!”她在谈条件。
要么他护送她回府,要么她独自回府。
裴祁斜眼看着她,颇有一种怨气发不出的屈辱感。
姜宁姝,总是能让他那口气上下不得。
“上来。”他冷声。
姜宁姝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缓步走过去,重新坐上马车。
裴祁将墨狐披风扔在她身上,一字不发,似乎在与之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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