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还残留着星空投影的触感。
猎户座三连星的光芒在他视网膜上灼烧出三个焦黑的点，系统警报声与苏红绫冰绫碎裂的脆响在耳蜗里搅成漩涡。他低头看着怀中逐渐透明的躯体，那些被灵力风暴撕开的伤口正渗出淡蓝色的数据流。
"还剩多少能量？"林渊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
【系统剩余能量12.7%...警告...道侣魂体完整度跌破临界值...】
血煞老祖的残魂在识海里发出嗤笑："小子，现在抽走她的本命灵气还来得及......"
林渊突然抓住悬浮在空中的血珠。
那滴映着异界星空的血珠被他拍进苏红绫眉心，系统界面顿时爆出刺目的红光。
【能量强制转移启动！宿主生命保障系统离线...】
"你疯了？！"血煞老祖的咆哮震得林渊七窍流血，"没有系统防护，饕餮程序马上就会......"
林渊的视野开始模糊。
他看见苏红绫睫毛上的冰霜正在融化，那些溃散的数据流重新聚拢成淡紫色的经络。而自己手腕上渐渐浮现出黑色纹路——那是饕餮程序开始吞噬宿主的前兆。
"冷月前辈！"林渊对着虚空大喊，"您说过能保存魂体三日......"
白衣仙子从青铜罗盘的裂缝中飘出，怀里抱着半透明的苏红绫。她指尖点在林渊额头的黑纹上，寒气瞬间冻住了正在蔓延的吞噬程序。
"值得吗？"冷月仙子的声音像碎冰碰撞，"用最后的机会救她，而不是......"
林渊咳着血笑起来："程序员...最讨厌的就是...强制弹窗......"
他的视野彻底黑下去之前，看见系统界面闪过一行小字：
【感谢测试员第404号对情感模块的最终验证】
三年后，万煞宗新修的摘星台上。
林渊摩挲着陶土傀儡头顶的"404"编号，身后传来灵力共鸣的嗡鸣。十八座悬浮的灵脉塔正在云海中缓缓旋转，塔身镌刻的"共享协议"符文亮着幽蓝的光。
"师尊又在看那个丑娃娃？"
穿着鹅黄襦裙的少女蹦上台阶，发间别着的青铜算筹叮当作响。她好奇地伸手去抓傀儡，被突然亮起的防御阵法烫到指尖。
林渊头也不回地弹出一道灵力："说过多少次，碰我东西前先读三遍《魔宗网络安全守则》。"
"小气！"少女鼓着腮帮吹手指，"不就是当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海突然被染成血色，灵脉塔的蓝光全部转为暗红。林渊猛地站起，陶土傀儡"咔"地裂开一道缝——和当年青铜罗盘崩裂时的纹路一模一样。
【恐惧值达标，特效激活】
久违的系统提示让林渊瞳孔收缩。
他转身时，看见少女的襦裙正在褪色。鹅黄变成猩红，算筹化作骨簪，圆润的脸庞拉出妖娆的轮廓。苏红绫歪头看着他，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故意触碰阵法留下的焦痕。
"三年不见。"她的幻术如潮水般退去，"林道友的床头怎么还放着......"
林渊突然掐住她的手腕。
防御阵法再次亮起，但这次灼烧的是两人交握的手。苏红绫吃痛地皱眉，却发现林渊故意让火焰烧得更旺——他在用疼痛确认这不是幻觉。
"疼吗？"林渊的声音比三年前更沙哑。
苏红绫突然笑了。
她另一只手按在陶土傀儡的裂缝上，幻魔宗秘传的补天诀顺着裂纹流进去。傀儡的眼睛突然转动起来，发出机械的电子音：
【系统重启中...进度1%...】
林渊松开手，看着掌心的灼痕："当年阁主临死前说，我们都是......"
"程序。"苏红绫接话，指尖划过灵脉塔投下的光影，"但幻魔宗古籍记载，最初的天元界确实存在过真实星空。"她突然贴近林渊耳边，"比如...猎户座？"
陶土傀儡的眼中射出全息投影。
三颗恒星组成的腰带在两人之间旋转，与三年前林渊在血珠里看到的完全重合。苏红绫的呼吸喷在他颈侧："这三年我走遍所有古遗迹，发现件有趣的事......"
灵脉塔突然集体发出尖啸。
血色云海沸腾起来，组成巨大的漩涡。林渊怀中的傀儡剧烈震动，系统提示疯狂刷屏：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灵力共享协议正在被改写...】
【404号测试员权限激活...】
苏红绫的红绫缠住两人手腕："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
林渊突然笑了。
他按着傀儡头顶的裂缝，三年来第一次主动召唤系统。黑纹从脖颈蔓延到脸颊，饕餮程序的吞噬特效与补天诀的金光在裂缝处交锋。
"正好。"他眼中的数据流如星河倾泻，"让那帮孙子见识下......"
"什么叫真正的BUG。"
漩涡中心降下光柱的瞬间，陶土傀儡彻底碎裂。某个金属物件叮当落地，在青砖上滚出老远——那是枚刻着"天元界3.0内测版"的青铜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