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时间仿佛凝固。广场上众人屏息静气,连萧林儿都停止了哭泣,看向这边。
终于,叶清瑶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仿佛沉滞了五千年的浊气,似乎被强行呼出。她的背脊挺得更直了,苍白的脸上缓缓凝聚起一种近乎悲壮的释然与坚定。她展颜一笑,泪水无声滑落,却已不再是苦泪,而是斩断过往、斩断执念的泪水。
她声音带着破碎后的清亮与前所未有的平静:
“白少主……不……”
“枫……弟!”
“叶清瑶……愿意!从此之后,你便是我叶清瑶……唯一的弟弟!” 每一个字都像从神魂中剥离而出,带着血泪,却也带着新生。
“哈哈哈!好!清瑶姐!” 白枫爽朗大笑,笑声驱散了阴霾。
“枫弟……” 叶清瑶也笑了,笑容中带着泪光,也带着终于放下重负的轻快。
上官青玉一直悬着的心,在叶清瑶那声“枫弟”出口的瞬间,终于彻彻底底地落回实处。她看着叶清瑶眼中那虽痛却已澄澈释然的光,知道自己最大的顾虑已经烟消云散。她眼中最后一丝隐忧散去,被由衷的欣喜所取代。
她快步上前,极其自然地挽住了叶清瑶的臂弯,亲昵地将她拉向自己身侧,仿佛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姐姐!”
这一声呼唤亲切无比,毫无滞涩!
“既然你是枫哥的姐姐,那便是我上官青玉的亲姐姐了!枫哥可没我细心,姐姐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或是在外受了委屈,一定告诉妹妹!青枫宗就是姐姐的家!谁敢欺负你,咱们姐妹一同找他算账去!” 她笑语嫣然,明媚如朝阳,瞬间将场中的阴郁气氛驱散。
叶清瑶看着上官青玉那张近在咫尺、毫无芥蒂的真诚笑脸,感受着她手臂传来的温暖力度,心中最后一点冰冷的壁垒轰然倒塌。那声“玉儿妹妹”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玉儿妹妹……”
两人相视,笑声交织在一起。之前所有的不安与芥蒂,似乎真的在“姐姐”“妹妹”的称呼中随风散去,化为一种全新的、带着责任感的亲情羁绊。
“哎呀!皆大欢喜!喜上加喜啊!” 萧林儿拍手笑道,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走走走!枫儿带回故人,清瑶又成了自家姐姐,今日定要再摆一次宴席!” 上官惊鸿同样笑容满面,大声张罗着。
周围的长老、弟子们也终于反应过来,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议论:
“恭喜尊上得遇故人!恭喜叶长老、叶总管、萧山大人平安归来!”
“恭喜清瑶仙子入我青枫,尊为尊长!”
“清瑶仙子气度如兰,与少宗主夫人站在一起,真是交相辉映!”
“尊上重情重义,为旧友斩断情劫,赠予归宿,更结为姐弟!此情此义,当传千古!”
“正是!青枫宗有尊上,有诸位大人,当兴万年!”
欢声笑语瞬间席卷整个玄天广场。白枫看着被上官青玉拉着说话、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温婉笑容的叶清瑶,又看向身边团聚的亲人,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一手揽过上官青玉,一手轻点:“母亲说得对,今日再开家宴!酒管够,歌不休!庆贺家人们回家!”
众人簇拥着他们,带着劫波度尽的喜悦,走向那象征着团聚与温暖的青枫宗核心庭院。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也仿佛将过去的种种曲折与伤痕,一同抚平,融入这温馨的霞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