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7日 星期三 阴
阴冷的地下停车场回荡着水滴落在混凝土地面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潮湿的气味。
云渺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停车场内灯光昏暗,只有几盏日光灯发出微弱的白光,照亮一小块区域后又陷入黑暗。
她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十八分。按照加密信息的指示,联络人应该已经到了。
「真是鬼天气,冷得很。小姑娘一个人在这走夜路啊?」停车场管理员从值班室探出头来,浓重的北方口音。
云渺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管理员摇摇头,缩回值班室继续看他的电视剧。
她轻轻按压耳中的通讯器,听着空气中任何可能的异常声响。
三天前,她在父亲的旧相册中偶然发现了一张模糊照片,照片背面写着「影子,喀什,2010」。她有种直觉,今晚的联络人与那照片有关。
「A区17号位置,」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突然通过耳机传来,「不要回头,直接走过去。」
云渺微不可察地点头,保持步伐平稳,向指定方向移动。
空旷的停车场使得每一个脚步声都被无限放大,她能感觉到背后某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手中的消音手枪隔着风衣传来一丝冰凉。这把枪跟随她三年,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武器。
当她接近17号车位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无声滑开。
「上车,」车内传来低沉的男声,「动作快。」
云渺谨慎地环顾四周,随后迅速钻入车内。
车门在她身后关闭的瞬间,内部灯光完全熄灭,只剩下仪表盘发出的微弱蓝光。
「你就是秦默的联络人?」云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清对面坐着一个轮廓模糊的男人。
这个男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递给她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这个先拿着,可以屏蔽任何监听设备。秦默说你会需要它。」
云渺接过装置,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刚毅,眼神警觉而锐利。
当他转动手腕时,云渺注意到他腕上有一处蛇形纹身,与去年林医生佩戴的那条蛇形项链极为相似。
那双眼睛,和两天前在酒店监控中闪过的身影极为相似。就是他不动声色地移除了那个监听装置?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男人开口道,声音低沉,「但时间有限。我只能告诉你,你父亲还活着。」
这句话如同一道电流击中云渺。「他在哪里?状况如何?」
「情况复杂,」男人从内袋中取出一个加密U盘,「这里有你父亲最后被目击的影像资料。注意看时间戳和他的行动路线。」
云渺接过U盘,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起十一岁那年,父亲第一次教她使用这种加密设备的情景。
「这是什么时候的画面?」她问道,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三天前。」男人的回答让云渺心跳加速。
「更重要的是,从监控来看,他似乎是自愿离开的,没有被胁迫的迹象。」
「自愿?」云渺皱眉,「这不可能...」
父亲离开前最后一次通话中,他明确表示有危险正在逼近。他为什么会自愿离开?
她回想起那通电话的细节。父亲平静的声音中隐藏着紧张,他最后说:「去找我们在香山看日出的地方」。
那是她十岁生日时,父亲带她去的秘密地点。难道那里藏有什么线索?
话音未落,车外突然传来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联络人立刻警觉起来,手迅速移向腰间。
「有人跟踪你来了吗?」他锐利地问道。
「我确认过,没有尾巴。」云渺低声回答,身体绷紧。
她回想着来时的路线,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这不代表没有人能预测她的行动。
联络人启动了车内的某个设备,一个小型屏幕亮起,显示着停车场各个角落的画面。
「B2出口有动静,两个人,装备齐全。」他的声音冷静而紧绷。
云渺注意到屏幕上两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正缓慢向他们的方向移动。她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走路姿势。
「是陈虎的人。」她轻声道,「上次在江边码头交火的那批。」
她想起两周前的雨夜,子弹擦过她的肩膀,鲜血浸透了雨衣,那是她第一次使用父亲留下的消音手枪。
「你父亲离开前提到过这个名字。」联络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是冲我来的还是你?」云渺问道,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可能都是。」联络人迅速关闭屏幕,「听着,时间不多了。你父亲最后的行动轨迹指向东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区,代号'维也纳'。」
「维也纳?」云渺微微一怔。
这和父亲书架上那本《维也纳的雪》有关吗?那本书里总是夹着一张她看不懂的密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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