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五条家的庭院里。夏油杰倚靠在廊檐下,手中捧着一盘刚刚做好的羊羹,指尖轻点着碗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纸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木屐踏在石板上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紧接着,纸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五条悟那标志性的银白色发丝从缝隙间冒出来,六眼在月色下泛着微光。
"怎么又来了?"夏油杰笑了,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堂堂五条大少爷,白天忙得见不到人影,晚上倒是不厌其烦地来叨扰我。"
五条悟轻哼了一声,拉开门径自走进来,目光很快被桌上的羊羹吸引:"……这是什么?"
"听说你喜欢甜食,便试着做了些。"夏油杰将羊羹推向他,"不过,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五条悟盯着那盘羊羹看了一会儿,耳尖微微泛红,但他依旧板着脸,故作冷静地拿起一块尝了尝,甜而不腻的滋味瞬间在唇齿间化开。
他顿了顿,忍不住又捏起一块,"……还好吧,勉强能吃。"
夏油杰挑眉,看他嘴上嫌弃,手上却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忍不住笑出声:"那你慢用?"
五条悟咽下最后一口羊羹,抬眼瞥了夏油杰一眼:"你就这么想讨好我?"
"讨好?"夏油杰摇头,"不过是觉得……悟这样的人,平日应该很孤独吧?"
五条悟一愣,捏着羊羹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头不自觉蹙起:"……你在说什么废话。"
"毕竟,家族责任这么重,能懂你的人很少。"夏油杰靠在柱子上,低笑道,"我只是觉得,当个能让你放松的人也不错。"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背对着夏油杰。
"……明天是我的相亲宴。"
"我知道。"
"……你知道?"五条悟猛地回头,声音微微拔高。
夏油杰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你不是邀请我去了吗?"
五条悟表情古怪,"……你真的会去?"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会反悔。"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勾起嘴角。
"那好……"
翌日清晨。
五条家的总管——五条恭,正在书房里安排相亲宴的席位。忽然,大门被推开,五条悟大步走了进来。
"大少爷?"五条恭恭敬地行礼。
五条悟瞥了一眼桌上的名单,随意地说道。
"把夏油杰的席位,安排到女宾那边。"
五条恭呆住,"……大少爷,您说什么?"
"让他坐女宾那边。"
五条悟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五条恭瞪大眼睛,"额……老奴斗胆问一句,您是出于……嗯,什么想法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五条悟双手抱胸,目光游移了一瞬,随即理直气壮道:"我看他不爽,就想让他出丑,有问题?"
五条恭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五条悟是想羞辱那个和尚!身为五条家的总管,怎能不替主子分忧?!
"老奴明白了!"五条恭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大少爷放心,老奴会让夏油杰在所有宾客面前,坐到女宾的席位上。"
五条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然而在他转身的瞬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五条恭眯起眼,拿出名单,在夏油杰的名字旁写下一行小字。
——酉时三刻入席,坐东侧女宾席。
他暗自得意,"呵,一个和尚,也想算计我?看老夫怎么整你!"
而另一边,夏油杰站在庭院里,望着逐渐散去的晨雾,轻声笑道。
"……真是期待今晚的宴席啊。"
夕阳西沉,暮色染红了五条家宅邸的檐角。夏油杰静立在庭院的枯山水前,修长的指尖捻着一串佛珠,眸光幽深地望向渐暗的天色。
风掠过他半束起的黑发,一缕发丝垂落颈侧,衬得他面容愈发俊美。
"夏油僧侣,总管大人命我来引您赴宴。"
年轻的仆从跪伏在廊下,嗓音微颤。
夏油杰转身,宽大的金线刺绣袈裟在暮光中流转华彩,惊得仆从瞪大了眼——这般风采,怎会是寻常僧侣?
但想到总管的吩咐,仆从又慌忙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有劳。"
夏油杰含笑颔首,随仆从穿过回廊。越靠近宴厅,丝竹声便越发清晰,待推开金漆屏风时,满室灯火扑面而来。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夏油杰脚步微顿——上首坐着五条悟,两侧已坐满华服女子,而自己的座位竟在女眷席末!
宾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如蚊蝇嗡鸣。
"这位师父是不是走错了?"一位夫人用袖掩唇,眼中带着轻蔑。
夏油杰余光扫过上座——五条悟正攥着酒杯僵在座位上。
少年猫眼睁得滚圆,喉结不住滚动,耳尖霎时红透。见他望来,五条悟慌乱地眨了三下眼,又假装不在意地别开脸,却忍不住用眼角偷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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