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能统一？"艾洛的实体从镜墙里挤出来，半边脸是扭曲的笑容，半边是数据崩溃的雪花点，"不，你会变成我！
变成被分裂、被吞噬的怪物！"
他的手化作尖刺，瞬间刺穿少年意识的胸膛——那抹意识连惨叫都没发出，就碎成星芒消散。
阴影里的"自己"却只是偏了偏头，仿佛在看一只扑火的飞蛾。
周觉突然笑了，他想起第一次在街头表演时，老魔术师藏在观众里，等他被质疑得面红耳赤时，突然拍着巴掌站起来："小友这手三仙归洞，比我当年强多了。"
"真正的魔术师，"周觉迎着艾洛的尖刺迈出一步，"从来不会让自己成为观众眼中的焦点。"
紫黑色尖刺停在他眉心半寸处。
一道银色光芒从周觉耳后那个淡粉色的小疤里渗出——那是十二岁时他偷练火焰魔术被烧伤的痕迹，老魔术师说"疤痕是经验的勋章"。
光芒蔓延成网，艾洛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像被摔碎的琉璃瓶，每道缝隙里都涌出蓝白色的数据乱码。
"不可能......"艾洛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的失真，"你的记忆......被篡改过......"
周觉的太阳穴又开始疼，但这次不是撕裂，而是某种尘封的画面在翻涌：白大褂的背影，巨大的记忆重构装置闪着冷光，金属台上躺着个少年，耳后有和他一模一样的疤痕。
"周觉！"林棠的尖叫刺穿意识层。
周觉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回廊中央，沈铎的战术刀架在他后颈——刀背，不是刀刃。
林棠蹲在他面前，眼眶通红："你刚才......眼睛是银色的。"
周觉摸向耳后，小疤还在，带着熟悉的灼痛。
他抬头看向镜墙，那些碎片里的"自己"不知何时都消失了，只剩下一面完整的镜子，映出他染血的袖口、沾着泪的林棠，还有沈铎紧绷的下颌线。
艾洛的裂痕还在扩大，他的声音变得像漏风的风箱："你以为你赢了？
等着吧......等我重组......"
周觉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镜渣。
硬币还在发烫，但这次他没有皱眉，反而勾了勾嘴角——老魔术师说过，当道具开始发烫，说明它在提醒你，该变下一个魔术了。
回廊尽头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沈铎的刀尖转向那个方向，林棠攥住周觉的袖口，指节发白。
周觉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耳后的疤痕在银光里若隐若现。
他知道，艾洛的愤怒才刚刚开始，但至少这一次，他让系统尝到了被误导的滋味。
而那个记忆里的实验室，那道白大褂的背影，很快就会从模糊变得清晰——毕竟，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揭开被掩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