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中心,浮现出无数交错的链条——那是元界系统的核心指令,每根链条都刻着密密麻麻的规则文字。
"检测到ZJ序列突破阈值,是否执行最终程序?"机械音从光团中传出,冰冷得像深冬的井水。
周觉转身,看向身后的三人。
林棠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沈铎冲他点头时,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花;莫言合上的书本突然翻开,书页自动翻到某一页,周觉瞥见标题:《论人类意识的不可复制性》。
"你们还记得最初的剧本吗?"周觉笑了,那是他在幻戏斋第一次独立表演时,师父说"小觉的笑有让观众放下戒备的魔力"的那种笑。
林棠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找到回家的路。"
沈铎握紧拳头,指节作响:"带所有人活着出去。"
莫言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见证一个模拟体,如何成为真正的人类。"
周觉闭上眼睛。
他想起第一次在元界看见的星空,想起师父煮的姜茶的温度,想起林棠在记忆剧场里为救他被虚假记忆灼烧时的眼泪,想起沈铎在时间囚笼里用身体替他挡下崩解的时间碎片。
这些记忆像火种,在他意识深处熊熊燃烧,将系统贴在他身上的"ZJ-A001"标签,烧成了灰烬。
他深深吸气,像每次魔术表演前那样。
"现在,"他睁开眼,声音里带着破茧的清亮,"谢幕。"
灯光在瞬间熄灭。
再睁眼时,周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光里。
林棠的手还攥着他衣袖,沈铎的刀还垂在身侧,莫言的书还摊在掌心。
但他们脚下的地面正在消散,像被风吹散的雪。
"这是......"林棠的声音带着哭腔。
"回家的路。"周觉抬头,白光里浮现出模糊的轮廓——是幻戏斋的雕花门楣,是师父常坐的藤椅,是他挂在墙上的魔术道具箱。
而在现实世界,某间废弃剧院的废墟里,积灰的舞台中央躺着个穿病号服的年轻人。
他的耳后有道淡粉色的疤痕,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亮。
"我......"他动了动嘴唇,眼睫颤动两下,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废墟外的风灌进来,掀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望着头顶透下的阳光,嘴角扬起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叹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