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文字开始疯狂旋转,“妈妈我疼”变成“说”,“明天辞职”变成“说”,“对不起”也变成“说”,像无数张着嘴的黑洞。
林棠的笔记本被卷进漩涡,纸页“哗哗”翻飞,最后停在某一页——周觉瞥见上面是她刚进元界时写的“我想回家”,此刻正被红笔重重圈起,旁边写着“说”。
“小心……”“千面张”的影像突然凝固,数据流在他眼眶里聚成泪,“‘沉默’不是唯一的答案。”
话音未落,整间屋子开始剧烈震动。
周觉被沈铎拽着往门外跑,转身的瞬间,他看见“千面张”的影像正在消散,却有一缕银白胡须飘了下来——不是数据流,是真实的、带着体温的胡须,落在他脚边。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周觉弯腰捡起那缕胡须,指腹触到熟悉的触感——和师父总用来逗他的山羊胡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见木门上的“说”字仍在滴血,而门后隐约传来翻书声,像有人在重新整理那些被撕碎的语言。
林棠的笔记本从废墟里冒出来,自动翻到新一页,上面用鲜血般的红墨水写着:“他还在。”
沈铎弯腰捡匕首,金属表面的“说出口”三个字,正随着他的动作明灭。
莫言的纸页突然全部燃烧,最后一张飘到周觉脚边,上面写着:“语言的残响,也会生长。”
周觉摸了摸裤兜,半片纸条的蓝痕还在跳动。
他望着朱红木门,听见门后传来极轻的叹息,像师父当年教他变鸽子时,见他总藏不好机关,无奈又温柔的那声:“小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