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够强。”暗觉突然伸手掐住周觉的喉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如果你连自己的阴影都控制不了,我会取代你,活得比你更彻底。”
周觉的喉咙被掐得发疼,却笑出了声。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魔术师,要学会和自己的影子握手。”他没有挣扎,反而抬起手,轻轻覆住暗觉的手背:“那你得证明,你比我更能承受痛苦。”
空气仿佛凝固了。
镜面的裂纹不再渗出黑液,沈铎与林棠的喘息声突然变得清晰。
暗觉的手臂在颤抖,他能感觉到周觉的脉搏在指尖跳动,那频率和他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快,却稳定;疼,却鲜活。
“为什么……你不害怕?”暗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望着周觉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某个被遗忘的清晨:小徒弟蹲在院子里,给受伤的鸽子裹纱布,血染红了他的袖口,他却抬头对师父笑:“它会好的,因为我在。”
周觉的喉结动了动,想说“因为你就是我”,却被掐得发不出声。
他只能用眼神传递答案——那是十年魔术训练刻进骨髓的笃定,是看透所有套路后依然选择相信的勇气。
暗觉的手指缓缓松开。
他后退半步,镜面在他脚边裂开新的纹路,黑液却不再腐蚀石板。
周觉捂着脖子咳嗽,却看见暗觉眼底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是敌意,而是某种坚冰融化的裂痕。
空间再次震动,机械音却不再刺耳:“检测到意识体异常互动……”
周觉弯腰捡起脚边的银袖扣,上面“幻戏斋”的刻痕在黑液里闪着微光。
他抬头时,暗觉已经消失在镜中,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低语:“下一次……我会更彻底。”
林棠跑过来递水,沈铎检查着匕首上的缺口。
周觉望着镜中逐渐恢复平静的自己,突然摸到口袋里潮湿的魔术绳——那里沾着他的血,也沾着暗觉松开手时,指尖残留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