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块是三角，第三块是交叉箭头。
林浅掏出手机，镜头扫过每个标记时都按下快门；白芷解下锁骨处的菱形坠子，按在雪花标记旁，蓝光在金属上灼出个淡青色光斑。
"记好：雪花、三角、箭头。"周觉说，"我们往箭头方向走，每十步停一次。"
他们走了三十步。
当林浅再次举起手机时，众人同时屏住呼吸——手机里的照片显示，第三块地砖的箭头标记，此刻正出现在他们脚边的第二块地砖上。
而原本的第二块三角标记，出现在了身后第五步的位置。
"周期......"沈舟的机械眼快速闪动，"从雪花到三角到箭头的位移规律，每六分钟重复一次。"
周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日历碎片边缘。
魔术表演中，他曾用"错位牌堆"让观众以为牌序没变——关键是找到不变的"锚点"。
这里的空间折叠虽然混乱，但标记的位移轨迹却像被设定好的程序，每六分钟就会把所有节点归位一次。
"六分钟后，折叠会重置。"他说，声音里带着点紧绷的兴奋，"在重置前的三十秒，会有个未闭合的通道。"
"怎么确定位置？"林浅问。
"看白芷的光。"周觉指向淡青色光斑，它此刻正在第三块地砖上明明灭灭，"银饰的能量残留不会被折叠影响，光斑移动的轨迹就是通道的方向。"
倒计时开始。
周觉盯着腕表，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敲在神经上。
当数字跳到00:30时，白芷的光斑突然剧烈闪烁，在右侧墙面划出一道斜线。
"跟我来！"周觉拽着林浅冲向斜线终点。
沈舟的机械臂展开推进器，在后方形成一道淡蓝色屏障；白芷的银饰蓝光暴涨，像根发光的绳子系住众人后背。
他们撞进一片阴影。
金属地面的凉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潮湿的、类似镜面的触感。
周觉的脚步顿住——前方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足有两人高，镜面泛着青灰色，像蒙了层薄雾。
"等等......"林浅的声音突然发紧，"镜子里的我们......"
周觉抬头。
镜中映出四个人影：他自己正拽着林浅的手腕，沈舟的机械臂半展，白芷的银饰闪着蓝光——但他们的动作比现实中快了半秒。
镜中的周觉先松开手，镜中的林浅先迈出一步，镜中的沈舟机械臂先收回舱体。
"你们走得越远，就越难回去。"
镜中人的嘴唇动了动。
这次的声音清晰得诡异，像是直接在周觉耳边说的。
他下意识摸向衣袋，日历碎片突然烫得惊人，几乎要透过布料灼伤皮肤。
身后传来空间扭曲的轰鸣。
周觉回头，看见刚才的走廊正在塌陷，金属墙面像被揉皱的锡纸般卷曲。
林浅攥紧他的手，指尖几乎要嵌进他掌纹里："现在怎么办？"
镜中的周觉突然笑了。
那笑容和他平时的冷静截然不同，带着点近乎疯狂的狡黠。
他举起手，指节敲了敲镜面——现实中的周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抬了起来，和镜中人的动作严丝合缝。
"进去。"镜中的周觉说。
现实中的周觉听见自己的声音同时响起，像是被复制粘贴的二重奏："进去。"
金属塌陷的轰鸣中，林浅的惊呼声被放大成回音。
周觉望着镜中那个提前半秒的自己，突然想起老魔术师说过的话："当你在镜中看见另一个自己，别忙着害怕——他可能比你更早看清真相。"
镜面泛起涟漪。周觉深吸一口气，拉着林浅的手，率先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