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不能情绪激动。”医生摘下一次性手套,看了看郑书同,“长话短说。”
郑书同连连点头。
明知父亲见到顾霜辰和郁江离必定情绪激动,但是郑书同没有其他办法。
女儿和顾霜桥的事情,怎么会让一直卧床不起的父亲知道?
郑晏清就是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病情忽然加重的。
再加上,陶宇哲最近一直纠缠郑家,即便是入赘也毫无怨言。女儿哭哭啼啼,说和陶宇哲是真爱。然而就在他为这件事头疼欲裂时,女儿又和顾霜桥双双跳湖……
事到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顾霜辰了。
如果,顾霜辰愿意,他可以立刻、马上,把整个郑氏交到他手上。
郑晏清情绪渐渐稳定,眼泪却片刻不停。
郁江离将耳朵凑近,听了很久,才听到一句不太完整的“对不起……”
郁江离笑着安慰他,又告诉他自己现在过得很好,青简的生意也在一点点变好,还说要等着郑晏清好起来,他们一起做漫画版大学教材。
郑晏清听着,喉咙里嗬嗬两声,苍白的嘴角翘了翘,眼泪渐渐止住。
郑书同见情况稳定,便拉着顾霜辰去了外间。
对于郑晏清如何知道昨天夜里镜蓝湖的事情,顾霜辰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人可以越过郑书同,在病房里说三道四,并且不被人发现。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医护人员。
但医护人员为什么要这样做?八卦闲聊?
世间哪有那样的巧合?
郑书同见顾霜辰一心思考这件事,猛然意识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
“小辰,那件事你再想想……”话音未落,房门被人推开。
郑晚宁哭得梨花带雨,踩着白色的高跟鞋冲了进来。看了顾霜辰一眼,便朝里间走去。
身后,胡伯扶着郑太太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郁江离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既然老师需要静养,那我们就先回了。”顾霜辰说着,已经挽起郁江离的手。她手指冰凉,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小辰,”郑太太抬了抬手,“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顾霜辰踌躇片刻,郁江离先开了口:“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郑书同虽是商人,但为人厚重,有目共睹,不像会为难小姑娘的样子。
顾霜辰顿了顿,看向郑书同,谦卑地笑了笑:“郑叔,那就劳烦您帮我照顾一下阿离。”
安顿好郁江离,才跟着郑太太去了旁边的隔间。
隔间陈设极其简约,除却一套红木的茶几和沙发,再也没有别的。
郑太太邀请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