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游方道士。符水治病,留下谶语,飘然而去……这做派,倒像是一些修真界中游戏风尘、偶尔插手凡俗的高人。此人修为如何?目的为何?是单纯行善,还是另有所图?
就在他思忖间,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
几名衣着华贵、神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在一群家丁护卫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上二楼。为首的公子哥,约莫二十出头,面白无须,眼神轻浮,手中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
“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雅间给本公子腾出来!还有,最好的茶,最新的点心,都给爷端上来!”那公子哥声音尖利,颐指气使。
茶馆掌柜是个和气生财的中年人,见状连忙赔笑上前:“哎哟,是宋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只是……天字一号雅间已经有人了,您看……”
“有人?让他滚蛋!本公子今天要在这里会友,别扫了爷的兴致!”宋公子不耐烦地挥手。
“这……宋公子,这不合规矩,客人是先来的……”掌柜为难道。
“规矩?在这颍川府,我宋玉明说的话就是规矩!”宋公子眼睛一瞪,“怎么,要我亲自去‘请’他出来?”
他身后的家丁立刻凶神恶煞地上前几步。
茶馆内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低头,或匆匆结账离开,生怕惹祸上身。这宋玉明乃是颍川知府的儿子,有名的纨绔恶少,平日里欺男霸女,无人敢惹。
掌柜的吓得脸色发白,正要再求情。
“不必麻烦了。”
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楼上的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临窗那个一直安静喝茶的青衫少年,不知何时已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向宋玉明一行。
正是上官乃大。
他本不欲理会这些俗事,但对方扰了他清静,且行事嚣张,让他微微蹙眉。
宋玉明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出头,而且是个看起来文弱陌生的少年,不由气极反笑:“哟呵!哪儿来的不开眼的小子?敢管本公子的闲事?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
他话未说完,上官乃大已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也没有动用真元,只是那么平静地站着,目光淡然地看着宋玉明。
然而,就是这平静的目光,却让原本气焰嚣张的宋玉明,没来由地心里一突,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了一下,后背竟生出一丝寒意。他身后的家丁,也感觉呼吸微微一滞,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你……”宋玉明张了张嘴,竟一时说不出狠话来。
“这壶茶钱,放在桌上了。”上官乃大屈指一弹,一块碎银精准地落在茶盘中央。然后,他不再看宋玉明等人,转身,缓步向楼梯口走去。
他的步伐依旧从容,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清风拂面。
宋玉明眼睁睁看着他走近,心中那股莫名的惧意竟越来越强,下意识地侧身让开了道路。他身后的家丁,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退开。
上官乃大就这么从他们中间穿过,如同穿过一片无物的空气,走下楼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直到他离开好一会儿,二楼才恢复了声音。
“公子,那小子……”一个家丁回过神来,有些不甘地看向宋玉明。
宋玉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才那一刻的失态,让他觉得大丢面子,但又想起那少年平静到可怕的眼神,终究没敢下令去追。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算了!一个不知哪儿来的穷酸,晦气!掌柜的,还不快给本公子收拾雅间!”
“是是是!”掌柜如蒙大赦,连忙去张罗。
茶馆内的其他人,则对刚才那青衫少年的身份,产生了诸多猜测。能一个眼神就镇住宋玉明这恶少,恐怕也不是寻常人物。
上官乃大走在颍川府的街道上,对刚才的小插曲浑不在意。元婴修士的心境,早已不为这等蝼蚁的挑衅所动。他只是觉得,这中原之地的纨绔子弟,跋扈程度,比起北定府的赵明轩之流,似乎更有过之。
“看来,这所谓的盛世文华之地,也少不了这些腌臜。”他微微摇头,将此事抛诸脑后。
他在城中又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关于地理风物、历史典故的书籍,以及一份相对详尽的大周疆域图。然后,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巷口,找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车马行。
“掌柜的,雇一辆去京城的车,要快,要稳。”上官乃大对迎上来的掌柜说道。
既然决定前往京城,还是需要个代步工具掩人耳目,也可在车上继续研读此界典籍,推演功法。
“好嘞!客官您稍等,正好有一队商队明日启程前往京城,搭的是‘四海镖局’的镖,安全稳当,速度也快!您看要不要一起?还能省些费用。”掌柜热情推荐。
“可以。”上官乃大点点头,付了定金,约好明日清晨在车马行门口汇合。
夜幕降临,颍川府华灯初上。上官乃大在客栈房间内,摊开新买的地图与书籍,神念扫过,内容便已了然于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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