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洪流撕裂森林的瞬间,焰月眼前的世界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飞溅的火星凝固在半空,灰烬保持着飘散的姿态,就连拾荒者惊愕的表情也定格在脸上。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掌——那些时之沙正从印记中源源不断地溢出,像一条金色的溪流环绕着她的手腕旋转。
"第一次共鸣总是这么震撼。"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焰月猛地转身,看到个身披星光长袍的男人站在扭曲的时空里。他右眼是流动的沙漏,左眼却燃烧着和她相同的金红色火焰。
"庞尊?"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个人影比记忆中更加虚幻。
"只是我留在时之沙里的投影。"男人的虚影抬头望向静止的森林深处,"血雾追猎者被暂时困住了,但不会太久。听着,焰月,你掌心的印记是..."
虚影突然剧烈闪烁。远处传来玻璃破碎般的声响,静止的世界开始龟裂。焰月看到拾荒者的手指最先恢复颤动,那些凝固的火星也开始重新坠落。
"去山谷找时之钟!"虚影在消散前急迫地说,"当钟声响起时——"
破碎声吞没了后半句话。世界重新运转的刹那,焰月被巨大的惯性掀翻在地。她滚落到拾荒者脚边,发现整片森林正在以违反常理的方式坍塌——树木如同被无形的手推倒的积木,而倒下的方向竟然各不相同。
"时空乱流!"拾荒者拽起她就跑,"他在你意识里藏了什么?"
焰月刚要回答,地面突然隆起。一条由血雾凝聚的巨蟒破土而出,蛇头上坐着个穿暗红铠甲的女人。她头盔缝隙中露出的嘴唇弯成讥诮的弧度:"小老鼠跑到时空裂缝里了?"
拾荒者突然扯下灰袍抛向空中。布料展开的瞬间化作万千沙漏,每个沙漏里都流淌着不同颜色的时之沙。血雾巨蟒撞上这堵沙漏之墙时,焰月看到追猎者的动作忽然变得极慢,就像陷进了粘稠的蜜糖。
"跑!"拾荒者抓住她手腕冲向突然出现在前方的光门,"这道时空门只能维持三秒!"
焰月在踏入光门的瞬间回头,恰好看到追猎者头盔脱落——那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让她如遭雷击。女人挣脱束缚的右手正化作白骨,指尖迸发的血箭已经追到焰月鼻尖...
光门闭合的轰鸣声中,她跌进一片布满水晶的洞穴。那些半透明的水晶柱里,竟然都封冻着不同时期的庞尊。最近的柱子里,穿祭司长袍的年轻庞尊正将某个发光的物体按进婴儿掌心。
拾荒者喘着粗气靠在洞壁上:"现在你明白了吧?你掌心的不是普通印记,是庞尊分割出来的——"
"时间权柄。"焰月接上他的话,突然头痛欲裂。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被鲜血染红的时间圣殿,庞尊胸口汩汩流血的纹章伤口,还有...那个将她抛向现世的时空旋涡。
洞穴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拾荒者脸色骤变:"时之钟提前苏醒了!我们得..."
轰然炸裂的水晶打断了话语。焰月看到所有水晶柱中的庞尊同时睁开眼睛,而自己掌心的印记正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在刺痛与眩晕中,她终于听清了庞尊虚影未说完的后半句话:
当钟声响起时,吞噬时间的人终将被时间吞噬。
光门闭合的轰鸣声还在耳中回荡,焰月踉跄地跌进这片水晶世界。半透明的柱体折射出千万个破碎的光影,每个水晶里都凝固着不同时期的庞尊——从祭司长袍到染血战甲,那些相同的面容却带着完全不同的神情。
最近的柱体内,年轻的庞尊正将发光物体按进婴儿掌心的动作突然停滞。焰月感觉自己的右手掌心开始灼烧,那个从小伴随她的菱形印记此刻竟与水晶中发光体的形状完全吻合。
"时间权柄。"她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突然像被闪电击中。无数记忆碎片撕开她的意识:血月当空的圣殿广场,庞尊胸前汩汩流血的时钟纹章,还有自己被推入旋涡时抓住的那截断臂...
"那是你的记忆。"拾荒者拽着她往洞穴深处跑,"庞尊把权柄碎片藏在不同时空的'你'身上,就是防止被时之钟——"
齿轮咬合的金属声从地底传来,整个洞穴开始震颤。最近的水晶柱突然炸裂,穿祭司袍的庞尊虚影跨出碎片,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焰月眼睁睁看着他胸口浮现时钟纹章,秒针逆时针疯狂旋转,虚影的皮肤从指尖开始沙化。
"当钟声响起时,吞噬时间的人终将被时间吞噬。"拾荒者念出这句预言时,所有水晶柱同时迸发强光。焰月看到柱中的庞尊们集体转向她,那些嘴唇同步翕动,混合着千百年回声的声音直接在她脑内炸开:
「找到圣殿地下的怀表」
「阻止第三次重置」
「不要相信任何时间的你」
她的掌心印记突然拉伸出光刃,不受控制地刺向最近的虚影。在接触瞬间,焰月看见祭司庞尊的记忆——时间核心最初是完整的金色怀表,在第一次轮回重置时裂成七块。庞尊将最大碎片植入新生儿的举动,此刻正在她视网膜上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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