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僧人龙婆坤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李炫朴素的穿着和略显陈旧的背包,嘴角微微下撇,用泰语嘟囔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懂,但那轻蔑的语气不言自明。
香港风水师陈天罡更是直接,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在李炫身上扫了一圈:“这位...李师傅是吧?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李炫微微一笑:“自学成才。”
“自学?”陈天罡嗤笑转头对赵明说,“赵总,您这是病急乱投医啊。风水玄学博大精深,岂是看几本书就能掌握的?”
日本阴阳师安倍清志虽然没说话,但那对白眼珠里流露出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他慢条斯理地从和服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手指一抖,符纸无火自燃——这手把戏看似高明,实则不过是障眼法,李炫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小机关。
“安倍大人说,”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自问自答,“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为好。”
茅山张道长最是直接,他一边往嘴里塞着水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小兄弟,这行饭不是谁都能吃的!看你这样子,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吧?”
李炫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四人:“各位大师说得对,我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他拍了拍背包,“就带了几张自己画的符,一把桃木剑,还有...”
“桃木剑?”陈天罡突然大笑起来,“现在谁还用那种老古董?我们香港那边都用钛合金罗盘配电子风水仪了!”
“就是!”张道长附和道,从道袍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罗盘,“看到没?纯金的!开过光的!”
李炫注意到那罗盘指针根本不动,明显是个装饰品。
泰国僧人龙婆坤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年轻人...不懂...要尊重...前辈...”他说着从僧袍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这个...娜迦血...很厉害...”
李炫的饕餮纹突然刺痛——那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娜迦血,而是人血混合蛇毒的邪物!
赵明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各位大师别介意,李师傅虽然年轻,但在本地很有名气的...”
“有名气?”陈天罡冷笑,“赵总,您可能不知道,这行骗子太多了。我上周刚在深圳抓了个假道士,用的也是桃木剑,结果连个鬼影都招不来!”
“就是!”张道长拍案而起,“小子,敢不敢比试比试?”
李炫挑眉:“怎么比?”
张道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这是我自己画的镇邪符,能镇住一般的游魂野鬼。你要是能画出比我厉害的,我张字倒着写!”
李炫接过符纸一看,差点笑出声——这符画得歪歪扭扭,关键笔画全错,别说镇邪了,连当厕纸都嫌硬。
“怎么样?”张道长得意洋洋,“看傻了吧?”
李炫不动声色地将符纸还给他:“确实...独特。”
“哼!”张道长以为李炫认输了,更加得意,“年轻人要多学多看!”
陈天罡也来了兴致:“赵总,不如让我们先去看看那口井?让这位‘自学成才’的李师傅开开眼界?”
赵明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李师傅您看...”
李炫耸耸肩:“好啊,正好学习学习。”
一行人离开会议室,向山庄深处的古井走去。路上,四位“高人”故意走在前面,把李炫挤到最后。
“李师傅,”赵明小声说,“您别往心里去...”
李炫笑了笑:“没事,看戏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穿过山庄蜿蜒的小径。
山庄小道周围的柳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李炫注意到,这些柳树的枝条摆动幅度出奇地一致,就像无数条蛇在同步扭动身体。
原本精心修剪的灌木丛变得杂乱无章,枝叶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鱼虾混合着铁锈的气息。
“就是前面了。”赵明指着不远处一座六角凉亭,声音有些发颤,“井就在亭子下面。”
四周寂静得可怕。那口古井被一圈黄布围住,井台上刻着模糊的符文。
李炫注意到,越靠近凉亭,地面上的杂草就越稀少,最后完全变成了光秃秃的赤红色泥土,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干涸的河床。
“诸位大师,”赵明搓着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请开始吧。”
泰国僧人龙婆坤率先上前,从僧袍中取出一个小铜铃,摇晃起来。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有阴气!”龙婆坤用蹩脚的中文喊道,“很强的阴气!”
接着,又从僧袍中取出那瓶所谓的“娜迦血”,开始用泰语高声念咒。
他绕着古井转了三圈,每转一圈就往井里滴几滴暗红色液体。井水接触到液体后,立刻泛起诡异的血丝,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样?”龙婆坤得意地看向李炫,“娜迦大人的力量,感受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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