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未曾遇见韦青,他或许会在岔口镇卫生院,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做一名小医生。在贫困的泥沼中,艰难地挣扎数年甚至十数年。又或许,会接受怀安市富豪的聘用,凭借自己的医术挣些钱财,改善生活。
可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他与韦青相遇了。韦青给予他的点滴帮助,如同冬日暖阳,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他长久以来的贫穷状态,对此,他的心中满是感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韦青的感情日益深厚,早已认定韦青就是自己携手一生的伴侣,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后,便再也不愿松开。然而,在他灵魂的最深处,始终萦绕着一种不安 —— 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这种危机感如影随形。
韦青来此担任村官,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全心全意地守护着韦青,为她遮风挡雨。韦青决心翻葛家川四轮拖拉机被抢案,他便全力以赴地运作,只为帮韦青达成心愿。韦青撰写论文时,他绞尽脑汁,不仅提供详实的材料,还与她反复探讨各种观点,为韦青的论文创作提供了巨大的助力。当韦青说要回省城工作时,他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由衷地为她庆祝。
如今,韦青的去留已然确定,自然轮到思考他自己的未来方向了。在当下这个时代,年轻人大多不愿意承受两地分居的痛苦。即便交通日益发达,但相隔一千多里地,依然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夫妻之间,本就该长相厮守,韦青是这样想的,李秋水又何尝不是如此。问题的关键在于,李秋水究竟该以何种方式前往省城。
韦青提出的这四种方式,以韦青的家庭实力与人脉资源,都并非难事。通过人情关系进入三甲医院,顾莉花费二十万或许就能办成,以韦青的条件,花二百万岂有办不成之理?然而,李秋水却对此心生抵触,这种投机钻营行为,他总觉得是对自己灵魂的一种亵渎。
开个小诊所,看似是个简单的选择。但在李秋水看来,却并非如此。他深知自己医术特殊,一旦名声传开,来找他看病的人都能被治愈,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问题,甚至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因为医术高明,势必会吸引众多患者聚集,到那时,他恐将难以应付。且不说可能遭遇医闹,更不必提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蓄意找麻烦。仅仅是正常的诊疗事务,恐怕就足以让他应接不暇。
当时韦青曾提议通过提高价格来筛选患者,以此解决可能出现的人满为患的问题,却遭到了他的坚决反对。在他心中,若真如此,那岂不是意味着只给富人看病,而将普通百姓拒之门外了吗?
特别是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隐忧,他担心自己的医术具有不可验证性与不可重复性。一旦声名远扬,极有可能会引来某些组织对他进行研究,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再者,那些居心不良之人,也可能会以各种名目和理由对他采取行动,如此一来,他的生存都将面临严重威胁。
当然,这些顾虑并非毫无根据,但从这几个月在卫生院的实际情况来看,一些现象也让他稍感安心。起初,卫生院确实曾出现过一定规模的患者聚集现象,但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趋于平静。特别是受到谣言的阻击,更加冲淡了患者聚集。
仔细总结起来,其原因主要还有以下几点:其一,他在治疗过程中,有意隐藏了那些特殊手段,在治疗癌症及一些疑难杂症时,采用了传统中医手段,行事低调,不露锋芒,而且治疗周期相对较长,看过的病人尚未完全康复,所以还未形成广泛的口碑传播。
其二,对于普通病症,患者治愈后,大家觉得理所当然,并不觉得稀奇,也就不再过分关注和追究。久而久之,习惯了他能看好病的事实,便没有人再四处奔走相告,消息传播的速度逐渐减缓,知晓他医术的人范围也不再扩大,前来就诊的患者自然也就不多了。
其三,长期以来,西医的强势冲击以及部分公职人员对中医的公开批判与攻击,使得人们普遍对中医存在不信任感。尽管如今这种现象正在逐渐改观,但这种改变主要集中在一些着名的大医院,在小地方的小医院,中医依旧处于相对萧条的状态。
由此看来,他在省城开个小诊所并非完全不可行,起码在短期内,不太可能出现大的问题。
至于投资办医院,其中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就如同镇上的卫生院,这不仅仅涉及看病治疗,更是一个经营管理的难题。一旦经营不善,医院很可能面临关门大吉的命运。到那时,他还如何坐诊看病?恐怕就会像肖院长一样,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四处跑关系,应付各种各样复杂的问题上。
一个政府办的镇卫生院都是这样,让韦青投资几十个亿办医院,如果最终失败,他定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毕竟,他十分清楚,自己在经营和管理方面,确实没有天赋与才能。
李秋水思前想后,内心反复权衡,最终缓缓说道:“其他方案肯定不行,我还是选择到省城开个小诊所吧。只是我还得半年才能考证,等考了医师执业证书,我们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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