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池嬷嬷不放心一趟趟的进来看,直到第三趟才发现——坏了,主子真的生病了。
当即唤醒丫鬟,急忙去叫府医。
这旁凉水端上来,打湿了帕子放在主子的额头,先降着温。
院中灯笼一盏盏亮起,下人们脚步匆匆,徐乐婉住着院子登时热闹起来。
平日连个咳嗽都很少有的人,一旦生了病,病情来势汹汹。睡前还高兴的说明日要做什么,不过一两个时辰,人便唤不醒了。
顾府的府医是从战场退下来的军医,经验丰富,眼神锐利,行动迅速。搭脉片刻就将银针拿了出来:“你们去准备笔墨,属下先给二少夫人扎针。”
几根细长的银针在他指尖精准的刺入穴位,似是带着战场才有的果决。
池嬷嬷红着眼睛带着几个贴身丫鬟,照着府医的口述备药、煎煮,脚步匆忙而谨慎,丝毫不敢惊动病中人。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房内的紧绷,弥漫在空气中,衬托的气氛愈加压抑。
在银针与猛药的双重逼迫下,高热如同被困锁的猛兽,终是被勉强遏制住。后半夜,徐乐婉的呼吸终于从灼热,渐渐转为微弱却相对平稳的呻吟。
府医寸步不离,不时搭脉查看,必要时调整药方,或者扎上几针。这一夜,灯火通明的内室里,人人皆在不同的地方守候着主子,祈祷着,时间被拉的格外漫长。
直到窗外掠过第一缕霞光,床榻上的人,睫毛轻颤了几番,那双紧闭了大半夜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