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镇东王府
朱门高槛的镇东王府,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肃穆威严。院内张灯结彩,大红绸带高挂,一派喜庆,可这喜气却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冲得七零八落——紧张!
堂堂镇东王霍无忌,此刻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脚步又急又重,踩得青石板噔噔作响。他双手一会儿攥紧,一会儿又无意识地搓着,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比他当年在万军阵前还要密实!哪还有半分统帅千军万马的威风?活脱脱一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
“媚娘!媚娘!你撑住啊!我给你打气!加…加油!” 霍无忌对着紧闭的房门,声音都变了调。
“啊——!!!” 回应他的,是房内王妃媚娘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紧接着便是带着哭腔的怒骂:“霍无忌!你个混蛋!疼死我了!我…我不生啦!”
霍无忌被骂得一缩脖子,汗珠子滚得更急了,陪着小心隔门喊话:“哎哟我的祖宗!就差临门一脚啦!你…你再使使劲儿!就快好了!想想咱们的宝贝儿!”
“你闭嘴——!”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无双郡主闪身出来,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斥道:“别在这儿瞎嚷嚷添乱了!媚娘在里面拼死拼活,你倒好,净说些没用的风凉话!还‘临门一脚’?你当是踢蹴鞠呢?”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 霍无忌搓着手,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把门板盯穿,“还没动静?这都多久了?”
“生孩子哪有那么快?” 无双郡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手把试图往里探头的霍无忌推远了些。
再看满院子,那叫一个“热闹”!丫鬟、婆子们不管手里有没有活计,全都绷着脸,脚下生风,来来回回地穿梭疾走,营造出一种“十万火急”的假象。有端着空盆健步如飞的,有对着明明已经滚沸的药罐拼命扇风的,还有几个凑在角落,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霍无忌心烦意乱,目光扫过角落,只见大管家和珅撅着屁股,正对着临时设起的小香案虔诚叩拜,案上供着不知哪路神仙,香烟缭绕。他口中念念有词:“佛祖保佑,菩萨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保佑王妃娘娘母子平安,顺顺当当,小的愿捐…捐三个月俸禄重修庙宇…”
霍无忌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和珅的屁股:“喂!老和!平时让你去庙里捐香油钱你推三阻四,这会儿倒知道临时抱佛脚了?管用吗?”
和珅被踢得一激灵,回头看见是王爷,立马堆起十二分的谄媚笑容,小眼睛眯成缝:“哎哟我的王爷!您可冤枉死小的了!自打王妃娘娘有了喜脉,小人可是日日晨昏定省,诵经百遍,风雨无阻啊!一颗真心,苍天可鉴!小的敢拿身家性命担保,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真的?” 霍无忌狐疑地挑眉。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和珅拍着胸脯,赌咒发誓。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 无双郡主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叉腰,一手像赶鸭子似的往外轰人,“一个瞎着急,一个瞎捣乱!都给我出去!到外院候着!别在这儿添堵!” 不由分说,连推带搡地把霍无忌和还想辩解的和珅一起轰出了内院月亮门。
霍无忌被赶到外院,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眼巴巴地望着内院的方向,搓着手,嘴里不住地念叨:“这…这怎么还没动静…第一次当爹…这比打仗…难熬多了啊!” 堂堂镇东王,此刻只剩下满心的慌乱与最朴素的期盼,在春日融融却让他倍感焦灼的院子里,踱着毫无章法的方步。
正当霍无忌在外院焦灼踱步之际,回廊处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只见身怀六甲的青青,在张佛儿的细心搀扶下,缓缓走来。她腹部浑圆,脸上带着母性的柔光与一丝关切。
霍无忌一见,立刻迎上前,语气满是疼惜:“哎呦!青青,你怎么出来了?快,快坐下歇着!” 他自然地伸出手,想扶青青坐下。
青青温婉一笑,轻轻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柔声道:“听里面动静,公主辛苦,我心里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她的目光温柔地投向产房方向,带着同是母亲的牵挂。
“你自己身子也重了,更要顾好自己才是!” 霍无忌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覆上青青隆起的腹部,动作轻柔,眼中满是珍视。
自一年前北伐凯旋,霍无忌励精图治,辽东休养生息,王府后院亦是喜讯频传。先是王妃媚娘有孕,随后青青与阮红玉也相继诊出喜脉。一连三喜临门,霍无忌心中满是为人父的喜悦与责任,施政也越发宽仁,常言是为儿孙积福。
张佛儿在一旁抿嘴轻笑,替青青解释道:“青青姐姐是听公主娘娘叫得辛苦,自己心里也跟着紧张,这才想过来瞧瞧,姐妹们也好安心些。”
霍无忌闻言,忙温声安抚青青:“莫怕莫怕!这生孩子啊,就是过道坎儿,咬咬牙,一会儿就过去了!你看,这么多人在呢,稳婆太医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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