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过,全国人民再次进入井然有序的工作之中。
对于警察来说,假期一直都是很奢侈的,一旦休假,除了要补觉,再就是把一直没走的人情走一走,看一看。
汪新对此深有所感。
这个假期除了铁路大院和家里两头跑以外,他还抽空和马燕拎着礼品跑了趟哈城,去看望了哈城市医院休养的贾金龙和姚玉玲两口子。
然后又提前打好招呼,在哈城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又去了牛大力和葛晓青两口子的住处探望。整体来说,这个假期每天都很充实,主打一个不闲着,每天两条腿就像上了发条,走的极快。
过了正月后的第一天,汪新打着哈欠跟着马魁走出家门,看起来就像昨晚没缓过乏一样。马魁看他哈欠连天的样子,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回事儿,这一大早哈欠连天的,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就止不住,问燕子,她光捂嘴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汪新苦笑一声,摆摆手表示自己克服一下。他怎么可能告诉马魁昨晚俩人一时兴起鏖战了半宿,以至于等俩人兴致散尽,一看表已经凌晨了!
汪新也有点纳闷,自从看望贾金龙夫妇和牛大力夫妇回来后,马燕似乎比以前更黏自己了,而且好几次俩人共度巫山的时候,马燕甚至都不让汪新戴安全措施。
幸好汪新意志力惊人,总是在搭弓射箭前必须做好安全防护,否则俩人弄不好真得弄出人命来。
其实他也不傻,白天慢慢的也能回过味来。马燕无非就是从过年到现在看到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个要么怀孕了,要么孩子出生了,而自己却还在恐惧着生孩子的过程有多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要稀里糊涂的让汪新中靶得了。
汪新当然不可能这么干,昨晚的战斗,看似很费腰,但是更考验自己的意志力,属于是体力精神力双重考验,今早能不打哈欠么。
抵达单位,师徒俩照例开始处理当天的工作。没一会儿,手下一个刑警便走了过来说:“马队,汪队,今早我们这边办公室接到了吉平市警局打来的求助电话,说他们那边似乎也出现了吸毒者的踪迹,只是还没有抓到。他们那边的人之前从没见过吸毒者和贩毒分子,所以想要我们的人过去指导下工作。”
马魁停下手中的文件说:“跟领导说一下,安排人去得了呗,这个事情和我们说干嘛?”
“局长说了,咱局里论扫毒经验,除了您就是汪队了,所以看看您二位谁能去吉平市局出个短差,当天回来就可以,如果需要多出几天,可以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电报告知下。”
马魁和汪新点点头,让他出去了。师徒俩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屋里陷入了短时间的宁静。
“咋的,你看我干嘛?你打算让我这个老年人去?”马魁见汪新瞅着自己,眼睛顿时一瞪。
“呃......我去也行,我这不是想看看您的指示么......”
“行了行了,你今天赶紧动身吧,报告我给你打,今晚回去我跟燕子说,你要是得在外头待两天,就提前跟我打电话。”
汪新耸耸肩:“那我去了师父,您要紧跟燕子说清楚,要不她大晚上的容易睡不着觉。”
马魁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别废话了,赶紧去,我闺女我还能不知道?”
汪新就这样带着一个跟班,拿着一摞子文件,申请了局里的公车,一路浩浩荡荡的向吉平市局赶去。
初的吉平市还裹着料峭寒意,汪新和跟班一路轮流开车,终于在午饭前抵达了吉平市公安局。他跳下车观望了一下外围——这也算是第一次来到吉平市。
不一会儿,市局内出来了几名警察,他们已经得知了从宁阳这边外援抵达的消息,一个个兴冲冲的迎了出来。
众人寒暄了一阵,汪新发现其中有一个警察总是盯着自己瞅,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却发现他已经提前进去了,他也只好招呼上跟班,一起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一个老刑警把军大衣往肩上拢了拢,屋子里的铁炉子正烧得通红,煤烟味混着劣质茶叶的涩气在屋里弥漫。
汪新坐下也没有废话,径直开始问起发现案子的情况。带头的刑警也没客气,说:“我们队长刚刚被叫去开会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先代表队长跟汪队您说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
今天凌晨三点,局里的电话接到了联防队员的急声,说是管辖区域的南头废弃油坊,有个年轻人在家里突然抽起风来,情况还很严重。
警方当即派出值班的警察骑着三轮挎斗摩托碾过结霜的土路,向目的地赶去。
油坊里弥漫着一股甜腥的怪味,一个身穿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蜷缩在油桶旁,脸白得像张纸,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缝里嵌着点褐色粉末。
根据现场警察汇报,这不是烟土,味道闻起来非常烈,特别像南边过来的“新型毒品”。
警方把那个小子抓回来审了一早上,那小子舌头打了结,只说东西是 “戴金镏子的生意人” 给的,在北关菜市场后门,说是提神的新药,不管用不要钱什么的。
听到这里,汪新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现在毒贩子啥时候有这规矩了,贩毒的还带免费试药的?”
负责汇报的刑警无奈地说:“事实确实如此,我们为此还翻出三天前的卷宗,城郊砖窑的两个工人在工棚里被抓,搜出的纸包里也是这种褐色粉末。俩案子一南一北,但都说见着金镏子,交易点都一样 —— 这不是巧合。”
汪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这大概率还是广东的那批贩子,发现哈城和宁阳走不通,开始走起边缘包围中心的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