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正雄跪在量子麦田中央,靛蓝韩服的下摆沾着晨露,发髻散乱,手中攥着半卷《农家月令》。他面前三丈处的道胎冰壳正在渗出黑血——那是徐福痴尸的青铜锈迹,正顺着冰缝爬进麦穗的量子脉络。
“不对劲。”林语的测雨器突然发出蜂鸣,银白纹路在额前拧成死结。她盯着全息屏,麦穗的预言光带正疯狂扭曲,“原本该是‘秋稼登场’的吉兆,现在全变成了‘黍离之悲’的哀歌!”
朴正雄的手指抚过《农家月令》的“四月插秧”篇,指尖在“芒种前后,栽插莫迟”的批注上停住。他突然抬头,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水光:“他们在篡改农时……用‘黍离’的亡国之痛,抹掉所有丰收的希望。”
道胎冰壳上突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这些裂纹迅速蔓延,仿佛要将整个冰壳撕裂开来。随着裂纹的不断扩大,冰壳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咔嚓”一声裂开了。
一道黑影从裂缝中缓缓浮出,那是徐福痴尸的虚影。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但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他身上的青铜铠甲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铠甲上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痕迹,仔细一看,竟然是《永乐大典》上的朱砂批红。
徐福的虚影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电子杂音,与他那充满古韵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声音中还夹杂着《诗经》中的一句悲怆之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住口!”一声怒喝打断了徐福的话语。只见韩秀英手持粪勺,气势汹汹地冲向冰壳。她的粪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向冰壳。
“砰”的一声,粪勺与冰壳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勺中的腐殖质竟然溅落在徐福的铠甲上,瞬间被铠甲上的锈迹腐蚀,冒出一缕缕青烟。
“你这妖邪,竟敢篡改预言!”韩秀英怒目圆睁,指着徐福的虚影骂道,“你可知道,农时乃是天地之间的规矩,岂是你能随意更改的!”
徐福的虚影却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些原本应该茁壮成长的麦子。
突然,原本围绕着麦子的预言光带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一般,迅速凝结成了一根根青铜锁链。这些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舞动着,然后如闪电般缠住了朴正雄的手腕。
“规矩?”徐福的虚影冷笑道,“你们的规矩,早在我面前被彻底碾碎了!看看这些麦子吧,它们本应是丰收的象征,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被锁链缠绕的麦穗瞬间碳化。青翠的茎叶化作焦黑粉末,饱满的穗粒坍缩成灰烬,连量子信息都发出垂死的嗡鸣。朴正雄踉跄着后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落在《农家月令》上,染红了“五月移栽”的字迹。
“正雄哥!”林语扑过去扶住他。她的测雨器纹路与朴正雄的掌心血珠共鸣,在两人周围形成淡蓝色的屏障,“别让他污染更多麦穗!”
“没用的。”徐福的虚影逼近,青铜锁链越收越紧,“你们的农时体系早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看看《齐民要术》的‘选种篇’——”他指尖划过麦穗,“被我篡改的种子,根本结不出粮食!”
朴正雄突然挣脱屏障。他的韩服被锁链撕开几道口子,露出胸膛上用朱砂画的“七月流火”图腾——那是《诗经·豳风·七月》的首句。他抓起脚边的稻穗,放在鼻尖轻嗅:“你闻,这是新插的秧苗香。”
徐福的虚影顿住。
朴正雄抬起头,老眼里泛着倔强的光:“你说农时是规矩?那我便用规矩破你的邪术!”他翻开《农家月令》,手指在“芒种插秧”的章节上快速划动,“插秧要‘浅水勤灌’,移栽要‘带土移根’,这些是祖祖辈辈用命换来的经验——”
话音未落,朴正雄将《农家月令》按在麦田中央。书页上的朱砂批注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金色的农时密码:
“五月清和,秧针初绿;
六月芒种,移栽正忙;
七月流火,灌水莫歇;
八月断壶,收稻满仓……”
每一个字都化作量子流,在麦田上空编织成网。徐福的青铜锁链刚触到网,就被“浅水勤灌”的密码腐蚀出缺口;“带土移根”的符文更直接穿透锁链,将锈迹从麦穗上剥离。
“你在做什么?”徐福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这是愚昧的经验,不是科学!”
“科学?”朴正雄笑了,皱纹里渗出汗水,“你们的‘科学’能算出插秧的最佳深度吗?能预判梅雨季的水位吗?能告诉农民,哪块地的土适合秧苗扎根?”他抓起一把泥土,指缝间漏下的不仅是黑土,还有《农家月令》里“辨土肥硗”的口诀,“这是活的农时,是祖祖辈辈和土地对话的密码——”
“住嘴!”徐福的虚影挥动手臂,道胎冰壳突然裂开大洞。黑红色的锈迹如潮水般涌出,将朴正雄的《农家月令》卷入其中。书页在锈水中翻卷,朱砂批注被染成暗紫,“你们的农时早该被我取代!看看这些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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