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霖开门见山,“她过得还好吗?”
宋绾问:“亲王说的她是指谁?”
拓拔霖道:“淮县顾家,顾汐祉。”
宋绾道:“汐祉她很好,就是思夫心切,历久难移,郁郁寡欢。”
拓拔霖眸底闪过一丝情绪,“本王还有事找家家,先不打扰殿下。”
***
谢府已经乱成一锅粥,谢北墨适才被带回府时,说要喝水,一头栽进水井里,差点把自己淹死。
刚刚被救上来,脱了上衣,下人还来不及替他把衣服穿好,他就光着膀子跑到大街上大喊大叫,谢北柔和几个家丁一直追着他。
上官玥已醒,把自己关在屋里,让婢女涣珠去给她请大夫,还拿了些银子雇了几个人守在她门口,她现在声名狼藉,怕谢家人对她动粗。
她这一路回京都是要死不活的。
拓拔霖虽然没再让人折辱她,但将她双手绑在身后,要求她与士兵们一起徒步,脸颊和腿根的伤没上药,她好几次差点疼死过去。
要抵达帝京时,宋琳命人给她灌了碗汤药,之后她不省人事,醒来时已经被送到谢府,涣珠说她与一个士兵相拥睡着被拉进城的,帝京人都看到了。
即便她没做过什么,名声也是成功扫地,日后在谢府的日子肯定很难,上官家是回不去了,淮梅院一案,上官家那日在金銮殿上的态度非常明显,他们不想要她了。
这些她勉强都能接受,反正她本来就一无所有,才从云县来到帝京。
但她最害怕的是,等谢北墨痊愈后,宋绾会不会将他勾走?
虽然有刘清欢在,但宋绾才是谢北墨心里最放不下的那个人。
她本来就没有宋绾那般倾城之色,也没有刘清欢柔情似水,如今还被毁容,以往的自信荡然无存。
她很快又想到,北墨应该是在乎她的,不然他也不会刺花她脸上的字,他是应该是怕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北墨不是肤浅的人,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她皮囊,不然也不会在宋绾生辰宴那日与她如胶似漆,交付彼此所有。
他们是同僚,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他们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那样的感情是越过皮囊直达心脏,比普通人的感情都要神圣的。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接受,以为那些北原士兵真的侵犯了她,但是真的没有。
北墨应该不会休她,他们是赐婚,而且北墨也被那些男人强了,她有他的这样把柄,他应该不敢休掉她。
但拓拔霖会杀掉她吗?
应该是不会的,她若想杀掉自己,那晚就直接杀了,他应该只是想让自己名誉扫地,郁郁而终。
至于淮梅院一案,即便是宋绾的手笔,但世家和寒门笃定是她做,他们不会放过她的。
如今北墨疯了,这帝京还有谁能救她?
上官玥想到的是城南的二十户人家。
城南那二十户人家,三年前自玉龙关逃至帝京。虽然是她为了立功先遣人烧杀抢掠,致其流离失所,但他们并不知道,只以为是遭遇山匪。
他们到帝京,她布施,救了他们,后又于金銮殿上恳请陛下,朝廷拨银若干,他们才得以安家。
纵使世家与寒门想杀她,但若那二十户人家舍命为她求情,她或可保命。
时光会抚平一切,日子久了,北墨便不会耿耿于怀,日后自会顺遂,她和北墨会生很多孩子,他们会比宋绾幸福。
上官玥想到这,心中才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