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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都市 > 一九九五,千门江湖 > 第3章 血牌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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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又流了下来。

月光下,我的指尖渗出暗红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牌面上,在米黄色的背面晕开成小小的花。

这是今晚第几次了?第四次?还是第五次?

"继续。"表叔递过来那副染了我血的旧牌,声音和九月的夜风一样冷。

"还能行吗?"

"能。"

这段对话已经重复了十五天,成了我和表叔之间古怪的默契。

夜里风大,游戏厅后院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我接过牌,咬紧牙关。指尖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布满老茧的地方已经裂开,露出嫩红的肉。

表叔的训练近乎残忍。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沿河堤跑五公里;然后是两小时的指力训练——用十指撑地俯卧撑,直到指尖发麻;接着是平衡练习——单指立牌,从一张到一整副;最后才是洗牌。

这已经是我跟着表叔的第十五天。

前三天,我的手指连牌都握不住,肌肉酸痛得连筷子都拿不稳。每天躺下时,十指像是被车轮碾过,疼得整夜睡不着。

"手指是门面,感觉是根本。"表叔总这么说,声音像砂纸摩擦,"手不稳,牌就乱;心不静,局就输。"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中指做辅助,控制那副沾血的旧牌。洗牌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沙沙作响。

奇怪的是,今晚牌在我手中似乎有了不同的感觉——不再那么僵硬,而是像有了生命,顺着我的意图流动。

我能感觉到每一张牌的厚度,边缘的粗糙度,甚至微妙的重量差异。

就在快要完成的瞬间,一阵刺痛袭来,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牌再次散落一地。

"废物。"表叔啐了一口,声音里带着失望,"你爸当年七天就入门了。"

我不吭声,弯腰捡牌。指尖的伤口触到冰冷的地面,一阵钻心的疼。

秋风卷着游戏厅后面的垃圾,混合着烟味,刮得人脸生疼。

表叔蹲下来,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红塔山,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照亮他布满皱纹的脸。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在我手上停留了几秒。

"今天到此为止。"他把烟头摁灭在墙角,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去擦点酒精,一会儿开店了。"

我点点头,咬牙把牌一张张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好。表叔转身离去,背影在阴影中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有时候,我会躲在厕所里偷偷抹眼泪,问自己: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每当这种念头冒出来,我就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随时可能再来的追债人——别无选择,只能继续。

手指上的伤口碰到冷水,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水流冲刷着血迹,混成淡红色,在锈迹斑斑的水槽里打着旋,触景生情,让我想起医院里母亲换药的场景。

她明明虚弱到站不稳,却坚持自己处理伤口,不肯麻烦别人。那时我们家只剩五百多块钱,连医药费都凑不齐,更别提下一顿饭从哪里来。

十六岁的我,为了母亲的药费,在建筑工地扛过水泥,在餐馆洗过碗,干过别人不愿干的脏活累活。但依然杯水车薪。

"发什么愣?"表叔粗暴的声音把我扯回现实。他靠在厕所门框上,手里拿着医用酒精和脏兮兮的纱布。

"没什么。"我低头应道,不让他看见眼中的湿润。

表叔走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往伤口上倒了酒精。那种灼烧感几乎让我叫出声,但我死死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倔脾气倒是和你爸一个样。"表叔语气不屑,手上动作却轻了几分,"当年我跟他说这行不适合他,脑袋比驴都犟,非要学,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我心头一颤,这是表叔第一次主动谈起父亲。

"我爸......"我试探着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表叔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警惕,又很快恢复冷漠。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该说多少。

"你爸啊,"他避开我的目光,声音突然变轻,"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是最背运的人。"

"他也会这些牌技吗?"

"会?"表叔嗤之以鼻,表情却罕见地柔和,"当年在湘西那条赌船上,十三省的高手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说着,眼神飘向远处:"那时候,他不到二十岁,手快得像鬼,眼睛能看透三层牌背。最厉害的是这里,"表叔点了点太阳穴,"他能记住整副牌的顺序,不管怎么洗,总能知道下一张是什么。"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脑海中温和的父亲形象和表叔描述的赌术高手对不上号。记忆中,他总是笑眯眯的,会背着我走很远的路,给我买冰棍。

"那他为什么会——"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表叔突然打断我,声音冷如冰刀,"记住规矩。"

我不自觉地缩了缩,不敢再追问。但那些疑问在心里打结——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离开?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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