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四十分,我被一阵粗暴的砸门声惊醒。睁眼的刹那,手已经摸到了枕下的匕首。
"老大!出事了!"门外传来默哥急促的喘息声。
我翻身下床,只穿着背心短裤就拉开门。默哥站在门口,头发像鸡窝,眼里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纸。
"那狗日的溜了。"他咬着牙,一字一顿。
"谁?"
"电脑王!妈了个巴子的,带着咱们的东西跑路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条件反射般抓起牛仔裤套上,顺手从桌上捞起半包红塔山。十秒钟后,我光着脚站在电脑王的房间门口,地板冰凉。
房间里一片狼藉,不像是有人住过,倒像被抢劫了。床铺大敞四开,抽屉全被拉出,底下垫的报纸还在,但文件不见了。几个拔出的插线板丢在地上,墙角堆着泡面盒子和矿泉水瓶。最显眼的是,桌上那三台笔记本电脑一台不剩。
"叫醒小岳。"我转身对默哥说。
"老子早喊他去查电脑房了。"默哥脸色发黑,一拳砸在墙上,石灰簌簌往下掉,"早知道就该一枪崩了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种!"
我没说话,大步走向二楼机房。机房门开着,小岳缩在主机前,一脸惨白。
"情况?"我问。
小岳哆嗦着指了指机箱:"硬盘被拔了三块,主板上的跳线被调过,开机密码全被改了。"他抬头,语气发飘,"老大,要完,要完。核心数据被拷走了,还有那个...那个..."
"V3.0的预测系统?"
小岳点头,手指颤得像帕金森病人。
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胃里一阵绞痛。那套系统是我们两年心血,找到霸王之前最值钱的家当。如今被电脑王这么一卷,等于把咱们扒了层皮。
"监控录像呢?"我掏出烟,发现手在抖,点了三次火才点着。
"只有大门和后院有。"默哥搓着手,脸上肌肉紧绷,"这孙子早打好算盘,知道躲哪能不被拍到。"
"走,查。"
监控室是个杂物间改的,里面一台老旧的VCD录像机连着两个摄像头,一个对着大门,一个照着后院。默哥操作录像机,拇指按得咔咔响,倒放到昨晚十点。
"操!"半小时后,默哥一把将遥控器砸在地上,"这孙子昨晚十一点四十五分从后院偷偷溜的,两个旅行包,还他妈带着咱们的设备。"
画面上确实是电脑王鬼鬼祟祟的身影,身上背着两个大包,弯着腰从后院的小树林溜走了。
我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根,太阳穴突突直跳。"叫刘头,查他的大哥大通话记录。"
刘头是深圳移动公司的管网员,平时没少在黑市倒卖话费,帮我们补过不少通信漏洞。默哥抄起座机,按了一串号码。通话很短,但结果很明确——过去两周,电脑王每天都给同一个号码打电话,经常深夜三更,有几次通话超过半小时。
那个号码,是霸王手下阿力的大哥大。
"这个卖底牌的狗东西!"默哥把话筒摔在地上,劈手就要去拿外套,"老子现在就去撕了他!"
"别冲动。"我把他按回椅子上,"先搞清楚他偷走了什么,删了什么。"
"花蕊那边怎么办?她还在澳门呢。"小岳突然提醒,手指哆嗦着拨弄BP机。
我暗骂一声,差点忘了这茬。花蕊三天前就先去了澳门,负责踩点和收集情报。她一直是团队里行动最独立的那个,有时候连我都摸不准她的路数。
"先别惊动她,"我犹豫片刻,"等搞清状况再通知。"
接下来两小时,我们查了所有服务器和备份。结果很糟——预测系统的核心代码不见了,只剩下些表面的程序壳子;客户名单和联系方式被全部拷走;最新研发的几款装备不翼而飞;唯一算好消息的,是电脑王临走前把一些资料搞乱了,有些重要的东西他可能一时没找到。
小岳趴在键盘上查了一上午,几乎累趴下。"老大,坏消息和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起来。"
"坏消息是,服务器被植入了木马,每天凌晨三点自动把数据传到一个外部IP,至少持续了两周。"小岳揉着眼睛,"更坏的消息是,这个IP查不到,但流量经过香港中转,最后去向是——"
"霸王的地盘。"我替他说完,"对吧?"
小岳无力地点头。
我静静地坐在破沙发上,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上,两只乌鸦呱呱直叫,像是在嘲笑我们的愚蠢。
"电脑王不是昨天才起的歹心。"我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这个放冷箭的孙子,盯上咱们很久了。先是打入内部,摸清底细,再等最关键的时候下黑手。"
"卑鄙小人!"小岳咬牙,"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只有录像机的风扇嗡嗡作响。所有人都明白一个残酷的现实——没了那套系统,我们在赌局上的胜算会大幅下降。电脑王叛变,不只是带走了技术,更带走了我们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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