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快速落子布局。
刘芳以高薪招聘了二十名越南大学生,表面上做市场调研,实则训练电话诈骗话术。
王海联系了几家地下钱庄,打通资金转移渠道。
张强设计了新的钓鱼网站,专门针对越南华人和西方游客。
但事情没那么顺利。先是设备连续故障,主板烧了三块;
然后两名技术员半夜回住处被人用棍子打断腿;
后来办公室收到一封恐吓信,里面装着只死老鼠,肚子剖开,填满钉子。
"新生会的报复。"阿虎确认,"阮文那种人,不可能这么容易认输。"
我早有预料。任何地盘都不是轻易就能拿下的,更何况在异国他乡。
是时候寻求其他支援了。
通过阿虎的关系网,我打听到一个名字:黄老板。
黄老板,六十多岁,身材瘦小,却在越南华侨圈举足轻重。
当年中越关系紧张时,许多华人被驱逐,他却留了下来,据说是因为救过几位越军高官。
如今他表面上在西贡潮州街经营一家古董店,实则是华人圈子的核心人物。
赶在雨季前的闷热午后,我独自前往潮州街。
这是胡志明市最传统的一角,鳞次栉比的老式店铺,空气中弥漫着中药和香料的混合气味。
黄老板的店在街角,青砖灰瓦,木质招牌已经褪色,上面简单写着"聚宝斋"三个繁体字。
推门进去,迎面是满墙的瓷器和字画,尘封的木架上摆着铜器和玉石。
一位老者坐在柜台后,正用放大镜检查一方印章。
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戴着副老式黑框眼镜,腕上是只六十年代的梅花表,表带却保养得光亮如新。
"黄老板?"我试探着问。
老人抬头,眼神锐利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请问找谁?"
"有朋友介绍,说您这收藏不少好东西。"我用粤语回答。
黄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广东人?"
"梅州。"我随口编了个地方。
"口音不像啊。"他狡黠地眯眼,但没有拆穿我,"想看什么?"
"听说您有些特别的藏品,不对外展示的。"
他上下打量我片刻,起身:"后院坐坐?"
店后是个小院,种着几盆兰花和一株老桂树。
院中石桌石凳,桌上一套精致茶具。
墙角有尊关公像,香火袅袅。
"坐。"黄老板示意,熟练地冲泡工夫茶,"林先生,是吧?"
"您知道我?"我有些意外。
"金三角赌王嘛,久仰久仰。"他笑容和蔼,却在倒茶时借袖口遮掩,右手悄悄在茶杯上方停留了一瞬——下药?
我不动声色接过茶杯,装作品尝,实则舌尖轻触便收回:"好茶。"
"铁观音,安溪的。"他点头,"林先生大老远来,不是为了喝茶吧?"
"听说黄老板在越南根基深厚,特来请教。"
"哪里哪里,不过是在越南待得久了些。"他谦虚道,眼睛却在审视我,"说说看,什么困难?"
我简单叙述了与新生会的冲突,只提及表面的"业务纠纷",避开电诈的本质。
黄老板听完,不紧不慢啜了口茶:"新生会那帮人,专欺负外来户。阮文更是个刺头,打不得,骂不得,但有办法治他。"
"愿闻其详。"
"新生会横是横,但惹不起越南军方。"他放下茶杯,"而我这边,刚好认识几位将军。"
交谈中得知,黄老板年轻时曾帮越军解决过物资短缺问题,至今与几位高层保持联系。
他甚至暗示,自己曾用中草药救过一位军区司令的命。
"不过,这份人情可不便宜。"他放下茶杯,语气转冷,"两个条件:一,你的生意不许坑害越南华人;二,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黄老板狡黠一笑,"怎样,交个朋友?"
他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我毫不犹豫地握住。
当晚,黄老板邀我参加了一个私人宴会。
富丽堂皇的法式餐厅,十几位华侨领袖和几名身着便装的军方人士。
没人提具体职务,只从众人的恭敬态度看得出这些军官级别不低。
席间觥筹交错,一位姓阮的中校向我敬酒:"听黄老讲,你很有本事啊。"
"哪里,混口饭吃。"我端起酒杯,"承蒙照顾。"
"朋友嘛。"他笑容可掬,眼神却冰冷,"好好干,别搞出乱子。"
言外之意,我听得再清楚不过。
三天后,新生会的骚扰戛然而止。
阮文亲自送来一份手写协议,不仅确认了之前条件,还提供了三处适合作为"分公司"的地点。
"不打不相识嘛。"他握着我的手,笑容灿烂,眼里却满是怨毒,"以后多多关照。"
有了这层保护伞,业务很快步入正轨。
我们建立了三个窝点:一处设在第一郡的办公楼里,美其名曰"电话营销中心",实则针对欧美华人的电话诈骗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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