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四十八分，天色未明。
基地东区巡逻队刚交班，只有零星几个持枪警卫踱步。
我准时抵达白老爷子书房外。
两名保镖面无表情地迎上来，一人负责搜身，一人监视。
东欧口音的那个甚至掰开我的钢笔检查，翻开表盘后盖，摘下袖扣仔细端详。
没有问候，没有解释。他点了点头，推开厚重橡木门。
书房比想象中朴素，两排黑色金属文件柜紧贴墙壁，一张红木办公桌，桌上只有古董电话、台灯和一台老式录音机。
窗边坐着白老爷子，闻声头也不抬，只是嗅了嗅茶香。
"准时。"他放下青花茶杯，推来一张字条，"帮我个忙。"
字条泛黄，似是存放已久，上面只有几行铅笔字：
"地点：A区档案室，架位E4-F7。
内容：1996-2004年华人组织结构档案。
执行：今日完成。"
"新加坡那边急需这份档案，"他终于抬头，眼神锐利，"海运要三天，电子传输不够安全。你去找，找到直接送机场。"
"需要协助吗？"
"李猛跟你去。他负责开门，你找文件。"他神情淡漠，"是新加坡要急件，不是我。懂？"
"明白。"
"只找1996-2004年的华人组织档案，"他一字一句，"其他的，不要动，不要看。那地方监控死角不多，抓紧时间。"
七点整，我跟着李猛穿过三道岗哨，抵达A区边缘的一栋灰色建筑。
四层高，窗户窄小，外加钢筋防护，活像军事碉堡。
两侧埋着掩体式机枪巢，枪口无声瞄准来路。
"白家的命门，"李猛嘴角抽搐，"二十年前有个越南特工想混进去，连骨头都没剩。"
他掏出三种不同形状的钥匙，依次对应三道门的锁孔。
同时还得刷指纹、视网膜，再输入一长串数字密码。
最内层是一道防爆金属门，足有三十厘米厚，闻起来像是特殊合金。
"开门记录直连老爷子终端，"他轻声道，"我看着外面，你进去找。管理员今天休息，不过阿强可能过来查设备，抓紧。"
推门而入，冷气扑面。档案室有两百平米左右，库房温度恒定21℃，湿度45%。
天花板暗藏出风口，每小时轻微嗡鸣一次，调节空气循环。
金属档案架从地面直抵天花板，依字母、数字和颜色编码排列。
每排架位配备独立除湿器和温度监测仪，架顶装有气体灭火喷头，一旦起火，系统会直接抽空氧气。
头顶摄像头呈120度广角布置，监控几乎无死角，除了每排架位最内侧靠墙处。
我顺着标牌寻找E4区。这片区域的档案柜泛着金属冷光，每个抽屉都有电子锁，打开时会记录时间和操作人员ID。
查阅高级别文件需要二级以上权限，恰好我临时被授予了。
刚打开E4区第一个抽屉，对讲机响了。
"林总，"李猛声音紧绷，"老爷子让我去主控室一趟，有紧急事情。你赶紧，我处理完就回来。"
我骤然警觉。这不合常理。
脚步声渐远。
我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猫着腰，从文件架缝隙观察大门。
李猛的身影消失了，但并未听到外门关闭的声音。在档案室这种地方，任何反常都可能是陷阱。
等待两分钟，确认李猛已走远，我才继续查找目标文件。
E5区整齐排列着一摞摞文件夹，每一份都印有密级编码和年份。
就在翻找目标档案时，一封被错误归档的文件从架位缝隙滑落，掉在地上。弯腰捡起，视线刚好扫过文件夹侧面，一行红色标注刺入眼帘：
"1997年-华人组织-内部清洗-林姓叛徒"
脊背一凉。林姓叛徒？
这份文件明显归错了位置，应该在相邻的架位。
犹豫片刻，我环顾四周，确保监控死角，然后迅速翻开文件。
第一页是份内部通报，字迹潦草但有力：
"1997年3月16日，林姓叛徒携核心文件潜逃中国大陆。追杀小组已派出，死活不论，务必追回文件......"
通报盖有白家特殊水印，右上角标注"F-7级机密"和"阅后即焚"警告。页脚印有密文编号和校验码，这种格式我在军方文件中见过。
翻至下一页，是张通缉令：
"林傲松，代号'铁松'，身高182cm，体重75kg......"
目光冻结在特征栏：左手拇指有X型疤痕。
父亲的拇指上确实有这样的疤。表叔曾说那是打猎时留下的。
耳鸣突然袭来，手指不受控制地微颤。强迫自己继续阅读：
"林傲松，原白家核心成员，负责华南军火运输，1997年2月叛逃，窃取'凤凰'计划核心文件及名单。''
''该叛徒熟悉组织运作，精通格斗和伪装，危险等级：极高。悬赏：100万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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