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背着阿澈在崎岖的通道中狂奔,碎石在脚下发出嘎吱的碎裂声。身后深渊传来的嘶吼声如同实质的冰锥,扎得她耳膜生疼。她的后背伤口还在汩汩渗血,与汗水混合成温热的溪流,顺着腰际渗入腰带。阿澈的身体越来越沉,每一步都像在拖拽千斤巨石,可她咬着牙,硬是将濒临脱臼的肩膀又向上顶了顶,让阿澈的重量更均匀地分布在背上。胸口的双面镜契约印记灼烧着皮肤,红光透过粗布衣衫,在黑暗中勾勒出扭曲的符文轮廓,仿佛深渊正用灼热的目光舔舐着她的灵魂。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月璃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凸起的岩石上。她闷哼一声,血腥味瞬间涌到舌尖。抬头望去,前方通道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紫色的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雾气中浮动着无数暗红色的光点,像极了深海中窥视猎物的灯笼鱼眼。她的心猛地一沉,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雾气 —— 每一缕雾丝都在有规律地蠕动,仿佛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空气中抓取。
“月璃……” 阿澈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清醒的意识。他的手指在她肩头轻轻颤抖,像濒死的蝴蝶扇动翅膀。
月璃心中一喜,连忙踉跄着停下脚步,将阿澈轻轻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她蹲下身,双手捧住他的脸,指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那温度让她心惊肉跳。“阿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月光般的瞳孔中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
阿澈艰难地睁开眼睛,瞳孔边缘已被细密的血丝浸染。他看着月璃,眼神中充满痛苦和迷茫,仿佛在浓雾中迷失的旅人。“我的身体……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侵蚀,”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像无数根针在扎进骨髓,我快控制不住了……” 他的双手突然紧紧抓住月璃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月璃,我看到…… 看到黑色的影子在我血管里爬……”
月璃还来不及安慰,四周突然响起阴森的笑声。那笑声并非来自单一方向,而是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在狭窄的通道里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数十个黑影从紫色雾气中缓缓走出,他们身着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银色的月纹 —— 那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像活物般在布料上蜿蜒游走。与之前月蚀会的标志不同,这些月纹边缘带着锯齿状的倒钩,透着一股更加邪恶的气息。
为首的黑袍人身材高大,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那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红色纹路,像是用鲜血绘制的符咒,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他的双眼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瞳孔收缩成竖立的细缝,活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双面镜的新契约者,”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敲打在岩石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月璃猛地站起身,将阿澈护在身后。银弓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破碎,她只能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休想!”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月蚀会又有什么关系?”
黑袍人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甲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指着月璃胸口的契约印记:“月蚀会?不过是我们丢弃的棋子罢了。” 他的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绿色的光痕,“我们是‘永夜教团’,双面镜真正的掌控者 —— 而你们,不过是妄图触碰禁忌力量的蝼蚁。” 他身后的黑袍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那些武器造型怪异,刀刃上流淌着幽蓝色的液体,每一滴落在地面,都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阿澈在月璃身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身体的虚弱而再次倒下。他看着月璃单薄的背影,眼中充满愤怒和不甘,声音因用力而颤抖:“月璃,别管我,你快走!” 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岩石上,溅起细碎的石屑,“他们的目标是双面镜,我不能拖累你…… 我感觉体内的黑暗力量在叫嚣,我怕我会伤害你……”
月璃坚定地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我不会丢下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们说好了生死与共,阿澈,还记得吗?在镜湖旁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她转身面对黑袍人,胸口的契约印记突然光芒大盛,红光中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相互交织,在她周身形成一道微光屏障,“想要双面镜残片,先过我这一关!”
黑袍人冷笑一声,枯瘦的手掌猛地挥下。“不知死活。”
刹那间,数十名黑袍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动作诡异而迅速,双脚几乎不接触地面,像一群黑色的蝙蝠扑向月璃。月璃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调动与双面镜残片共鸣的力量。她的双手开始散发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并非温暖的金色,而是带着一丝血色的赤红。光芒在她掌心凝聚成两道光刃,刃身流转着细密的符文,像极了双面镜残片上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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