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几乎在撞击声响起的同时爆发!
赵云手中那杆坚韧的白蜡杆长枪,在接触的瞬间,竟如同脆弱的枯枝,从中段被硬生生砸断!上半截枪杆连同那雪亮的枪头,如同被巨力抽飞的断箭,打着旋儿,带着凄厉的呼啸声激射向高空!赤红的枪缨在空中散开,如同一蓬被瞬间打散的血雾!
“噗——!”
赵云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他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万斤巨锤正面轰中,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双臂的衣袖在沛然巨力的传导下寸寸碎裂,露出瞬间变得青紫肿胀、甚至微微扭曲变形的手臂!他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骇然!
砰!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七八步外的青石地面上,又狼狈地翻滚了两圈才勉强停下,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又无力地扑倒在地,只剩下剧烈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断裂的半截枪杆,无力地滚落在他身边。
死寂!
绝对的死寂再次笼罩了演武场!
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蛮横到不讲道理的一击彻底震慑!一招!仅仅一招!甚至算不上精妙的招式!就是最纯粹、最野蛮的力量横扫!一个照面,兵器断折,人如败革般被轰飞!
那激射上半空的半截枪头,此刻才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断翅的鸟儿,“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了演武场边缘一根粗大廊柱的上端!枪尾兀自嗡嗡震颤!
无数道目光,带着无法形容的惊骇,从地上痛苦挣扎的赵云身上,缓缓移向场地中央那个依旧保持着挥刀横扫姿势的身影。
关怀毅缓缓收刀。巨大的长柄大刀被他单手拖曳着,沉重的刀头在青石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的幅度比之前明显了一些,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一击,显然也消耗了他巨大的力量。他垂着眼,看着地面上断成两截的长枪和那刺目的血迹,沉寂的眼神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既无胜利的喜悦,也无伤人的愧疚。仿佛只是随手碾碎了一只挡路的蝼蚁。
他沉默地转过身,拖着那柄依旧散发着无形凶威的长刀,一步一步,走回自己最初站立的位置。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演武场里,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嘶……”杨龙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场中那断枪和血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胳膊——下午被那无形刀气震退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向关怀毅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惧意。“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纯粹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凶兽!那力量…太…太霸道了!”他感觉自己的词汇如此匮乏,根本无法形容那一刀带来的震撼。
王超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关怀毅收刀时略显沉重的步伐和微微起伏的胸膛,语速飞快地分析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爆发力…超乎想象的恐怖!启动速度比预想的快!虽然只有一击,但瞬间的力量凝聚和输出效率…高得吓人!不过,代价也不小!你们看他呼吸和步态,刚才那一下全力横扫,对他自身的负荷极大!尤其是肩臂关节和腰背核心!他的发力方式…极其原始、粗暴!完全依靠身体本能的蛮力和那把刀本身的重量惯性,没有任何技巧性的卸力或传导!伤敌一千,自损恐怕也有八百!这打法,太凶险,也太…短命!”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好像…真的不太会控制那股力量,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控制。”
刘星的手指在硬皮笔记本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哒哒的轻响。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跳跃的火光,遮住了他眼中的震惊。“战术预判…完全失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挫败感,但更多的是理性的思考,“纯粹的、压倒性的力量,粉碎了一切技巧和策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速度、灵活、战术…都显得如此苍白。赵云的应对其实已经是最优解,卸力、闪避…但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张阙,“阙哥,这种力量层级…已经超出了‘基础测试’的范畴。危险性…太高了。对练者,对他自己,都是。”
张阙依旧沉默。他的目光,如同最深沉的海,牢牢吸附在场中那个沉默拖刀而回的身影上。体内那股灼热的战血,在目睹那毁天灭地般的一刀横扫后,非但没有冷却,反而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彻底沸腾、咆哮起来!奔涌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指节发白,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轰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关怀毅挥刀时那股宣泄而出的、原始而狂暴的力量洪流,能“嗅到”那刀锋撕裂空气时逸散出的冰冷杀伐气息!那气息,与他血脉深处沉睡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强烈的、近乎饥渴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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