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哥,好冷,我还能等到你的大衣吗?
终于在第四天凌晨看到他回来。
他看到我,转头就走。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追着他的影子跑了半条街。
他突然转身,路灯在他脸上投下大片阴影:“林薇,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你看着我。”我抓住他的衣袖,布料上依稀带着他妻子惯用的茶花香,“就像你看她那样。”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撞上路灯杆。
金属的凉意透过毛衣渗进皮肤,他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厌恶:“你让我恶心。”
这句话像硫酸泼在心上,我蜷缩在地上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转身又要走,我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自己的头。
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在雪地上绽开红梅。
我仰头看着他,月光把血迹照得发亮:“现在你该记住我了吧?就算是噩梦,你也别想忘了我。“
他最终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
身上披着他的大衣,好暖。
头上的血已经不留了,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按着,怕弄脏他的大衣。
我悄悄抬高衣领,缓缓吸气,是他的味道。
好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医生检查后说口子有些大,让我住院观察两天。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给我缝针的急诊医生是个年轻小伙子,长的挺帅。
给我缝针时,我知道他在偷看我。
这种目光,在我开始打扮后天天遇到。
这让我有些厌恶。
我是属于鹏哥的!
但他没有其他任何举动,我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将注意力放到外面。
我知道,鹏哥这会儿应该正躲在楼梯间抽烟。
而且抽的肯定是利群。
他平时会揣四包烟,红双喜、利群、中华、苏烟。
他跟我说,递红双喜不是瞧不起对方,而是对方喜欢,尤其是沪上的老板。
而他自己喜欢的,是利群。
我琢磨着马上到他生日了,是不是该送个打火机。
他那个杰克丹尼酒标的Zippo好旧了,我要给他换个新的。
嗯……内壁悄悄刻上我跟他的名字,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想到这儿,我偷偷笑了。
缝针的医生手停住了。
我奇怪的看他,发现他在看着我发呆。
顿时,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上涌。
我的眼中应该也满是嫌弃。
不好!
鹏哥被路过的护士发现了。
护士告诫他,不准在医院抽烟,楼梯间也不行。
随后,外间传来他温和的道歉声。
一如他以前对我的样子。
出院那天,我在他西装口袋里塞了张纸条:“后天是你生日,能来一下我家吗?让我陪你吹蜡烛好吗?就我们两个人,只是吹个蜡烛,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在浓茶里加了安眠药,抑郁症配安眠药很方便,快成我的口粮了。
他喝不出来的。
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伪茶迷。
办公室那套茶盘,只在爱喝茶的客户来时才会用。
他自己更喜欢拿个大茶缸,泡一大壶铁观音或者滇红。
茶味浓郁,又省事。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我想把整瓶安眠药倒进去。
然后,我就能抱着他,直到永远。
这样恐怖的念头只是瞬间。
吓的我赶紧呸呸呸几口,心中默念,我的鹏哥必须长命百岁!
我死了,他也不能死。
不过,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先得到他的人!
我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来了,却没喝茶,真的只是听我唱完生日歌,吹了蜡烛就走。
蛋糕也一口没吃。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感觉离开的不是单单的鹏哥,而是全世界。
临出门前,他说:“你已经被公司开除了,明天去人事办手续,我给了你N+10的补偿,以后……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