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舟照例巡视校场,见新兵们已渐入佳境,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
随着白龙军威名远扬,慕名而来投奔的百姓数量与日俱增。
为此,她特地设立了新兵营,规定所有新兵必须在此受训并通过考核后,方能分批补充至各营。
如此一来,新兵得以平稳过渡,各营也能有序整合新鲜血液,避免了因仓促接纳新兵可能带来的种种混乱局面。
“将军!”
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唐杰快步跑近。
陈杨舟转过身,眉头微蹙:“说了多少次,叫‘头儿’。‘将军’这称呼,我听着别扭。”
唐杰却嘿嘿一笑,浑不在意:“三哥特意交代过,说您现在是将军,得有将军的威仪。咱们关起门来怎么随便都行,但在外头,场面必须给您做足。”
陈杨舟知道说不过他,也懒得再争,只是摇了摇头:“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跑来?”
“北渊有动静了,”唐杰收起了笑容,脸色严肃起来,“我们刚截获密报,他们正在大规模集结兵力。”
“边走边说。”
陈杨舟闻言神色一凛,当即转身朝主帐方向走去。
“探子确认,北渊至少调动了三路大军,不知是不是打算同时攻打咱白龙军和九日军还有南夏。”
“不会,”陈杨舟眉头紧锁,冷静分析,“拓跋哲没那么愚蠢。分兵三路只会削弱主力,他绝不会这样做。”
她脚步不停,随即下令:“立刻派人通知各部统领,速来主帐议事。”
“已经派人去请了。”唐杰紧跟在她身侧答道。
说着,他又低声补了一句,“北渊拿下京城后休整了小半年,如今怕是按捺不住了。”
“嗯,”陈杨舟眼神一冷,“是怕我们坐大,想趁早动手,以绝后患。”
二人步履不停,不多时便行至主帐前。
陈杨舟掀帘而入,帐内的几道目光同时投来,招呼声随即零落地响起:
“将军。”
“头儿。”
“您来了。”
陈杨舟点点头,径直走到主帐上首。
她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唯独不见郑三的身影,便开口问道:“三哥还没到?”
“应当就在路上了。”有人答道。
陈杨舟心下了然。
自三年前局势稍定,三哥便将在龙朔关守候的小荷嫂接来安顿,如今不再像从前那般无牵无挂,行动难免迟些。
她不再等待,切入正题:“北渊异动的消息,诸位都已知晓。有何看法?”
沈尽斜倚在柱旁,嘴里叼着根草茎,懒洋洋地开口:“要我说,北渊这次来者不善,咱们不妨考虑跟九日军搭个线。”
“怎么说?”陈杨舟询问。
“说到底,咱们白龙军和九日军都是为了反抗大夏成立,而北渊又是非我族类。思来想去,还是两军合作才能共赢。”
陈杨舟摇了摇头,对众人道:“三年前我们就曾派人接洽过,但被其统帅拒绝了。此时再去,只怕是徒劳无功。”
她目光微沉,心中暗忖:九日军虽为程尚鹄所留后手,却并非没有转圜余地,本想借这层渊源从中斡旋。
然而不知为何,对方统帅却是异常抗拒,像是根本不愿与白龙军产生任何关联一样。
“如今可大不一样了。”沈尽从容笑道.
“当初,咱们白龙军势单力薄,九日军自然瞧不上咱们。可如今呢,咱们已坐拥三州之地,北渊又大举兴兵,九日军已然成了北渊的首要攻击目标。境遇殊异,他们的态度,自然也该变一变了。”
“属下也认为沈参将所言在理。”一旁有位青衫文士轻声开口。
陈杨舟的目光随之转了过去。
这些年,她不仅重用谢执烽等旧部,也提拔了不少新人。
这位名叫陆君泽的谋士,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个去洽谈的人选该定谁为好?”陆君泽有些犹豫地开口。
陈杨舟略一思忖,抬眼道:“为表诚意,我亲自去。”
“不可!”陆君泽当即反对,“将军乃白龙军之主,岂可自降身份?此举若传扬出去,岂非让天下人笑我白龙军无人可用?”
他话音未落,帐中已是一片反对之声。
“将军三思!”沈尽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惯有的懒散一扫而空,“九日军态度不明,此去凶险难测!”
“头儿,这事交给属下们去办便是!”
“您若亲身犯险,我等如何心安?”
“白龙军不可一日无主啊!”
“谢军师!您快帮忙劝劝将军,此去万万不可啊!”
一时间,帐内群情激动。
这三年来,陈杨舟练兵、布阵、冲锋、断后,事事亲力亲为,早已成为全军上下不可或缺的主心骨。
此刻听闻她要亲自前往九日军洽谈,众人如何能不心急?
陈杨舟见众将齐声反对,目光转向身侧的谢执烽。
“军师,你怎么看?”
谢执烽缓缓抬眸,那双素来沉静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思量:“属下认为,若要达成结盟之举,必先以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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