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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海风裹着咸涩的潮气钻进灯塔窗棂,沈璃指尖的温度透过玄鸟令的金纹渗进掌心。

她望着案头铺开的羊皮地图,东岛港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重,像滴凝固的血。

"大当家。"阿九掀帘进来时,发梢还坠着未甩干的海水,在青砖地上洇出浅淡的水痕。

这个跟了她三年的影卫,连呼吸都带着海腥味——方才他该是刚从暗桩处潜回。

沈璃将玄鸟令按在地图上,金纹与东岛港的红圈严丝合缝:"传信各岛分舵,下月十五,东岛港。"她顿了顿,又补一句,"请帖要亲自送。"

阿九的手指在腰间短刃上轻叩两下,这是影卫确认指令的暗号。

他转身时,沈璃瞥见他肩甲下露出半枚褪色的贝壳——那是去年北岛海战,他为替她挡箭被碎片划开的伤口,后来用海女送的珍珠粉敷好的。

"等等。"沈璃叫住他,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每封请帖里夹半枚凰族玉简。"

阿九接过匣子时,指腹触到匣身冰凉的玉纹:"这是...?"

"引鱼的饵。"沈璃望着窗外翻涌的海面,月光在浪尖碎成银鳞,"西戎细作要我死,旧贵族要凰族真迹,叛军首领要借势。"她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们想要的,我都给。"

阿九没再问。

他知道,沈璃从不说无凭的话。

三年前她带着半块玄鸟令站在南洋商盟总舵时,也是这样,说要"让所有踩过沈家的人,跪在碎玉上哭"。

如今七十二岛的船帆都绣着玄鸟,连西戎的海图都标着"玄鸟令所至,刀兵不犯"。

第二日卯时,议事厅的檀香刚燃到第三柱。

谢无尘掀帘进来时,袍角沾着星点墨迹——他该是在整理各岛商路账册。

这个前太子近臣,如今的南洋首席谋士,连皱眉都带着算筹的精准:"听说您要在东岛办海上同盟大会?"

沈璃正在写最后一封请帖,狼毫在"诚邀"二字上顿了顿:"谢先生觉得不妥?"

"请帖里的凰族玉简。"谢无尘将一叠密报推到她面前,最上面是西戎暗卫的标记,"西戎三皇子上月派了死士混进商船,东岛码头的新漆木箱里,装的不是香料。"他指尖敲了敲密报上的火漆印,"还有,太子妃的人买通了南粤书商,在传'凰族真迹现世,得之者得天下'的童谣。"

沈璃放下笔,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团,像朵将谢的红梅。

她想起前世刑场上,林晚卿站在太子身边,手里把玩的正是半块凰族玉简——那时她才知道,所谓"沈家通敌"的密信,是用凰族古印盖的章。

"所以他们一定会来。"她抬眼时,眼底有星火明灭,"西戎要杀我断商路,太子妃要抢真迹立威,叛军要借混乱起事。"她将请帖叠成玄鸟形状,"我要他们都来,东岛港的天罗阵,该收网了。"

谢无尘盯着她的指尖。

那双手曾在绣绷上挑过最细的金线,如今却能在沙盘上画出机关图——上月北岛海战,就是这双手用"火牛阵"烧了西戎二十艘战船。

他忽然笑了,眼尾的细纹里带着点佩服:"需要我做什么?"

"天罗阵的残图。"沈璃从暗格里取出卷了三层的皮纸,展开时,海风掀起一角,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朱砂标记,"当年凰族建东岛港时,在码头下埋了震海雷,在演武台顶装了聚音铜。"她的手指划过图上的"离"位,"谢先生擅长机关,把震海雷连上火引,聚音铜对准主台。"

谢无尘接过图卷,指腹擦过皮纸上的折痕——那是沈璃前夜在灯塔看了整夜留下的。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她站在废墟里,对着一堆焦黑的木梁说"这是天罗阵的眼",那时他才信,这个女子真的见过凰族古卷。

接下来的十日,东岛港像被按了快进的沙漏。

谢无尘带着工匠在码头石缝里埋火引,在演武台的飞檐上装铜镜;阿九领着影卫在各岛商船里查暗桩,连鱼市的老妇筐底都翻出了带西戎纹饰的匕首。

沈璃则每日坐在观海楼的顶楼,望着港口进进出出的船只,在账本上画圈——圈住的,都是挂着异国旗号却装着空货舱的船。

大会当日,东岛港的天空蓝得像洗过的琉璃。

演武台的红绸被海风卷起,露出台下密密麻麻的玄鸟图腾。

沈璃站在台中央,月白锦裙绣着海浪纹,发间只插一支银簪,却比任何珠钗都醒目——这是她特意选的,让刺客的刀好找目标。

"凰族并非神明。"她的声音通过聚音铜传向四方,连最外围的渔民都听得清,"他们是造船的能工,是写海图的智者,但不该是被锁在玉匣里的传说。"她转身时,余光瞥见左侧第三排的青衫客——那人身形僵硬,手总往腰间摸,而他脚边的竹篮里,露出半截红绸,和西戎死士惯用的裹刀布一个颜色。

"所以,真正的凰族真迹,不该在谁的私库里。"沈璃的手指抚过胸前的玄鸟令,"它该在每艘出海的船上,在每个能画出海图的匠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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